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14)

老陈的眼底突然有些热,他迅速收起凉生换下的衬衫,衬衫肩膀处,被烧伤的溢液染上淡黄色的印记,他叹气,说,先生您在国内受苦了。

凉生没说话。

口袋里,有安德鲁留给他的吗啡和注射器,以备无法忍受这烧伤的疼痛。

老陈叹气,说,您怎么不照实告诉姜小姐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为您迟迟不来赌着气,怕是误会您和未央小姐……

他本来还想说——她和大少爷在巴黎的这些纠缠不清,怕也有几分是因为误会您的迟迟不来。

这本是带着真心的话,最后还是给生生咽下去了。

一来,怕凉生觉得自己又在话里有话地挑唆。

二来,其实他内心对姜生和凉生之间有所误会还是喜闻乐见的——他不喜欢姜生,觉得她碍着凉生的锦绣前程。

更好的锦绣前程。

凉生低头,看了看肩上的白色的纱布,说,我累了,你去吧。

120我能为你做的那些小事。

枕了一夜荒凉,生活却还得继续。

第二天,我下楼,没看到凉生,只见老陈,便问他。老陈说,先生今天走得很早,打猎去了。

打猎?我脑子迅速地转了转。

因为又经历了一个让凉生不甚愉快的“昨夜”,我正在头疼这个崭新的早晨该如何同他“打招呼”,好在当我抱着被子纠结翻滚的时候,柯小柔很体恤地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他下个月要结婚了。

柯小柔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和××海域出现了××海怪的效果基本等同,虽然这样说自己的朋友不厚道,但是,厚道也从来不是我的强项。

原想着可以用这个消息,同凉生进行今天早晨的开场白,配上没心没肺的表情,这基本是我最擅长的脑残行为了。

要做女主,这是标配。于是,我略觉轻松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可是……我台词都准备好了,男主怎么就打猎去了呢?

老陈见我一脸沉思的表情,忙解释,说,是和生意伙伴,真不是什么其他女人。他笑着补充上几句,小姐,这女人也不喜欢打猎是不是?直升机颠颠簸簸的,开枪啪啪啪啪的,打死什么野物血淋淋的……

我回过神来,看着老陈,说,你是不是特别想引导我往其他女人身上想?

老陈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忙说,没。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桌上的牛奶推到我眼前,堆笑,说,这是先生临走前,亲手给你倒的。

我愣愣地看着那杯牛奶。

以往情景如画面般重现。

——我想吃一辈子。

——那我就做一辈子。

老陈搓搓手,感叹,说,先生生性孤冷,对小姐却真是好啊。

他说,这过日子啊,繁复琐碎,哪能都如情话。他工作繁忙,家里也有工人,不能真的去为你做每一次早餐,却也不忘在早餐桌上,为你亲手铺一方餐巾,亲手倒一杯牛奶。

他竟感慨,年轻,真好。

我没说话,喝完那杯他亲手倒给我的牛奶,抓起一片面包,就拿起书包匆匆出门去学校上语言课了。

121在一个人身边,去想另一个人的时候。

因为凉生,在幼时那么闭塞的村落里,我很小便知道了钢琴。

所以,懵懂的少女时代……嗯……那时,理查德·克莱德曼被称作“钢琴王子”,他就是法国人。

这个法国男子当时还算年轻,有着如梦似幻的颜,我曾坚信,凉生,长大后,也是这么颠倒众生的气质——嗯,如今看来,其余都很好,只是略有些面瘫……

说这些就是为了表达,从懵懂的少女时代起,我内心已经渴望学法语了,大学时候,也学过,但是……很显然,我失败了。

这次,我不想失败。

下课后,我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巴黎的街道,随处可以看到东方人的面孔。

彼此之间,会点头微笑,为这异国他乡的相逢;那一刻,突然那么思念,思念我在国内的朋友们。

我的金陵,我的北小武,我的八宝,甚至……我的柯小柔。

咖啡的香,和他们的暖。

我紧紧抱着咖啡,温热的纸杯壁,一如今天早晨那杯牛奶的温度。我的心底,如同盛开了一朵温柔的莲。

我低头,给凉生发了微信:昨天半夜知道的,柯小柔这个月要结婚了,我得回去参加他的婚礼。你有时间陪我一同参加吗?

最后那句问话,犹豫再三,还是删了。

谁都知道,邀一个异性陪同自己参加婚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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