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17)

——姜生,你是死了吗?

如果能死,好像也不错?

这念头一兴起,天恩的声音就回旋在我耳边。

——你都死了几次了,还有命死吗?!

对,当初在三亚,他就是这么骂我的。

他好像骂得很对。

我果然是个很糟糕的人,就是巴黎这个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地方都拯救不了我了。我的命是我前任数次奋不顾身给我的。

然后,这前任被我折腾瞎了。

他瞎了后,我立刻被琼瑶女主上身,用充足丰沛的感情表达着愿意拿命奉还、甚至去巫女那里封印十年为他祈福!可当他家老钱同学让我做他情人照顾他一生作为偿还的时候,我却又用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道德情cao藐视了他拒绝了他……

……

我的阿多,她没来。

这七个字,念及,眼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

五月的最后一天,钱伯不过一张小小纸条,算不得手段的手段,就让我们俩彼此以为对方负了约。

我们终究是棋子,被cao纵着不由自己的步子。原来,哪怕是程天佑,亦逃不脱被设计的命运。

钱伯。陆文隽。不能抗拒的命运。不能预知会多么糟糕的未来……

这一刻,心力交瘁。

漫天细雨里,我刚想破罐子破摔,倒在石阶上,找找文艺女青年的感觉,一拿着酒瓶子的流浪汉突然倒在我的身边,浑身泛着酒气与腐臭的气息。

而我想到的居然不是躲避,而是把他手中的那瓶酒抢过来,喝一口,肯定就不会那么冷了吧。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被自己吓坏了!

我像是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浑身散发着腐臭的自己,满身的酒气,蓬松的发,发黄的牙齿,衣衫褴褛,我冲着每个人傻笑着,行人避我如瘟疫!

不!

我不要这样的自己!

我不要这样的未来!

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即使那伤口在我的内心深处溃烂,散发着恶臭!我也要外表鲜亮地活在这个世界!

我不能让那个、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看着我毁灭!

那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看着我。

毁灭。

我仿若幽魂,在冰冷的雨幕里,漫无目的地追逐游走;迎着一簇灯火走过去,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天佑的住处。

真是讽刺啊。

昨夜,钱伯在此轻我贱我,今夜,我却又来到了这里。

我苦笑,撑着开始发烫又发冷的身体,转身,想要离开。

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文小姐?

我回头,却见是许姐,昨夜初见的女工,只是……文小姐……呵呵……

她一见是我,手脚麻利地撑起雨伞,跑下了楼阶。

当那柄雨伞遮住我头顶那一方冷雨时,我发现甭说喊我文小姐,就是喊我护舒宝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滚热的洗澡水,柔软的毛巾,温暖的c黄,舒服的一觉,身体上的一切渴望,最终打败了精神上的层层抵抗。

粉碎性骨折吧!节cao!

125你从不责备,却很介意。

我从浴室里出来,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男士衣衫,裤子很长,盖住了我的脚,主人的腿可真长啊。

我其实没那么幽默,心是真的很无望很难过,沉默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黑色的长头发。

许姐在一旁,有些歉意,说,只有大少爷的衣服,文小姐你就将就一下吧。我点点头。

她喊我文小姐,我居然点点头。

她颇殷勤,说,本该给您煮碗热姜汤,但老话说,夜里吃姜,胜似砒霜,所以,我就给您热了一壶黄酒,您趁热喝,淋了这么大的雨,别感冒了。

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我努力地笑笑,说,你去吧。

许姐知趣地离开。

我待在沙发上,看着身上,他的衣裳。

窗外,雨潺潺。

黄酒入口,喉舌间一片辛苦。

淋雨后的身体不断地发冷打着颤,骨头却又觉得烧得疼痛;一杯又一杯的黄酒,也压制不住这种受凉后的难受——比起黄酒,我想我更需要一片阿司匹林。

我冷得蜷缩在沙发上,紧紧抱住自己身体,也抱住他的旧衣裳。

我突然想起了十六岁生日那个夜晚,那个凉生因我受伤的十六岁,我妄图买醉被程天佑从酒吧拎出来的十六岁,那个我第一次在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的大c黄上醒来的十六岁,我第一次穿他衣服的十六岁。

那是一件白色的T恤,长大后才知道,上面的美杜莎是范思哲的标志。

恍惚间,天怎么亮了?我好像看到了十六岁时那片水蓝色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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