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96)

钱伯将我拉近,说,在这儿。

他摸索着,再次拉起我的手,握了握,说,手感好像不错。

然后,他转脸向着钱伯的方向,露出色眯眯的小表情,我的心咯噔一下。

果然,他说,你给了她多少钱,能暖c黄吗?

我将手猛然抽出,一下蹦开,大叫了一声,呵呵,其实我是男的!

老钱已经当着程天佑的面无数次篡改自己的口供了,什么是姜生,不是姜生……他们自己都不脸红,我也更不脸红。

我发现如果说程天佑是顽童的话,那钱伯简直就是老顽童。

他们彼此间说话,都没什么正形儿。

程天佑愣了愣,男的?

我说,是啊,男的。

钱伯也呵呵,说,男的,不信你摸摸。

然后,钱伯拖着我背对着程天佑,说,你摸摸。

程天佑狐疑着摸了摸我的背,触碰到我的发梢时,说,果然是男的,还留着大胡子!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老钱,调皮!你这是要弄死本少的节奏啊。

老钱懵了。

我对程天佑说,呵呵,我是男的,男护工,您老就别想着暖c黄了。

程天佑摸了摸下巴,说,男的又怎样?老子以前又不是没睡过男的。像姜生的男人……还长着胡子……好像很带感!

我直接傻掉了。

脑海里各种画面在翻腾啊,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天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双微泛着桃花的眼眸瞟向我,说,现在,你还想留下照顾我吗?

我看着他,从刚才他那些无厘头中醒过来。

阳光下,他笑得那样无拘无束,可是我却知道,他的心,一定不是这样子的快乐。他因为我而目盲,我就是还他一生,都还不上啊。

我望着他,久久地,俯下身来,在他的膝前握住他的手,那么深情而笃定,说,让我照顾你吧。

我心里默默地念着,一生一世。

他愣了愣,微微沉默,突然又大笑,说,我一定是长得太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风中凌乱了。

但一种深沉的悲哀却在我心底荡漾开来。

阳光照在绿色的糙坪上,古老的房子,rǔ黄色的墙,蓝色的窗。

他坐在屋檐下的回廊上,我给他剪头发。

那些微长的发,都已经遮住了他的眼睛。钱伯说,他不爱出门,那是一种深深的拒绝,发自内心,对一切。

而这种深深的拒绝被一种无所谓的不羁给深深地包裹着,不愿被外人发现。

那些头发,从剪刀下滑落,落在地上。

他说,没想到你还会剪头发。

我说,小的时候家里穷,父亲残疾,也不方便出门,所以,我和……嗯……哥哥很早就学会了这些。

那时候,在魏家坪,也是阳光很好的清晨,院子里,凉生给父亲剪着头发,而我在他们身边,满嘴都是牙膏泡泡。

他笑笑,突然说,你很爱你的哥哥吧。

我一愣,仿佛被狠狠地击中了心脏。

他笑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很好吧。

我愣了愣,没有回答,但眼泪滴答而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沉默着。

然后,他突然开口,说,呵!这一切都是钱伯教你的吧。这老狐狸啊,还想把全套做足了不成?

我收住了眼泪,却也知道,他是故意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儿。

我说,我知道,你依旧不相信我是她,但是没关系的,无论我是谁,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他翻翻白眼,说,那当然,看在钱伯给你的薪酬不菲的面儿上。

他说,要不这样,我就假装相信你是姜生,然后你跟钱伯邀功,他一开心,给你个大价钱,然后我们俩分!

我无奈,轻声细语地说,别乱动呢,会剪坏了的。

他说,你看你,露馅了吧。

我不解,嗯?

他叹气道,我记得好久她都没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了。我给了她四年时间,终于,等到她回来,但那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不断的争吵,争吵,停不了的争吵。可是我明明是那么的爱她……

他的声音仿佛低到了尘埃里,让我无比心酸。

我的手轻轻地拂过他的发,每一寸,落地成痕。

剪完头发后,他对钱伯说,将她留下吧。

然后他转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张嘴巴,说,我叫姜……

他正色说,好了,虽然你很有职业道德,想做好全套,我也感谢你的精湛演技……可是,每个人的往事和旧人都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对于你们来讲,姜生只是一个名字,但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一段血ròu往事,不能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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