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99)

程天佑仿佛沉浸在了往事里,轻轻沉吟了一声。

她是陆文隽的前女友?!

那天夕阳刚刚好,他们两个旧友坐在小院里,黎乐夸他的发型不错。

我听了心情很美。

黎乐说,感觉回到了三十年代抗战时期,二嘎子似的。

我的脸变得像驴脸一样长。

程天佑大约知道我在身边,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说,原作者还在这里呢,你尊重点儿知识版权!

黎乐转头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说,她是?我上次只看到JEANNE啊,没看到她。

程天佑笑笑,说,阿多。

黎乐说,女工?

他说,不是,是暖c黄的。

黎乐就笑道,人家小姑娘被你调戏得脸红了。

黎乐说,你,有没有后悔啊?

程天佑微微怔了怔,说,什么?

黎乐说,那么狠心地将她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程天佑摇了摇头,说,不后悔,但很心痛。

黎乐说,你还挺实诚的,不像在生意场上那么狡诈!

他笑笑,说,我眼睛瞎了,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黎乐说,如果你好了呢?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她。

黎乐说,可是……如果在你好了之后,发现她已经同那个男人结婚、生孩子了,你怎么办?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了。

他像个赌气的小孩一样,说,只要我眼睛好了,无论她嫁人还是生子了,她此生必是程太太!

然后,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说,其实,我这也只是赌气的话。虽然我做不到祝她幸福,但是,黎乐啊,你大概从来没经历过,用自己的爱逼死自己心爱的人的感觉。

他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能给她一切,给她幸福,哪怕付出生命;可是,我以为的爱,对她来说似乎是逼迫,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跳下那片海……我原谅不了自己……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强忍着眼泪,那仿佛是一场无法回头的回忆。

黎乐说,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被邀请给一个叫姜生的姑娘做心理医生。如你所愿,那个男人非常爱她,他告诉我,她的心理遭受过很大的伤害,但她不肯承认,也不肯接受治疗。

程天佑微微一怔,低头说,她之前就已经会失眠,我也给她找过心理医生。

黎乐说,那男人希望我能在他们结婚之前让她有所恢复,因为他要娶她。

程天佑沉默下来,嘴角弯起一丝笑,然后淡淡地说,意料之中。

黎乐耸耸肩,说,哦,对了,好像现在她就在法国。

程天佑一惊,说,什么?!

黎乐跟补刀似的,又补了俩字,巴黎。

程天佑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

夜里,JEANNE帮程天佑记录了他的身体状况,就离开了。

他躺在c黄上,静静地。

在这个浪漫的法兰西国度里,留声机里放出来的音乐是汤唯在《色戒》里清唱的《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很多时候,他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会将汤唯为梁朝伟在日式料理店里唱这首歌的片段重复地放。剧中,那两个人物之间决绝而又无望的情感,与这歌的缠绵悱恻激烈地冲突着。

我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我愣在那里。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凉生在公寓里抱着我的牌位,一脸寂寥的表情,孤单无边。昏暗的光,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他的手指如同绵藤,轻轻地擦过那些字——爱妻姜生之灵位。

我看着那双被天佑握紧了的手,突然觉得,那个黄昏,那个场景,仿佛是我同凉生的一场谶语。

天佑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搁在他的心口,他没有说话,眼泪却从眼尾落下,打湿了白色的枕头。

我的眼泪,也被他突然的温柔勾了下来。那一刻,过往辛苦筑建的信仰坍塌了,我多么想抱着他,恸哭一场啊——

你这个坏人啊,坏人啊,怎么就不问我愿不愿意,陪着你,守着你啊?!

我不要你总为我这么牺牲啊。

如果人生是一场磨难,我愿意是你并肩的帆,而不是一个负担。程天佑,你这个混蛋啊。

他的手渐渐松开了,那么生硬而坚毅的克制。我听得到他喉咙间的哭意,他说,阿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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