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15)

作者:一勺彩虹糖 阅读记录

直到挺久以后,卜奕才知道,康芃是为了她弟,不过具体什么事儿,他就不清楚了。

“发什么愣,跟你说话没听见?”

康芃的声音钻进耳朵眼,卜奕回过神,“听见了,你说捎我一程。”

“对,顺路捎你,你不是去看小崔演出吗?一块儿走。”康芃过来抓着他要拆的假发,“去松果再卸!别跟后台磨叽。”

卜奕受不了她,感觉康芃就是个头上有捻儿的女病人,一个火星子就能让她炸。

康芃开车就像一只疯狂老鼠,只有她超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压她的可能。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松果。

卜奕有点晕车,下车以后扶着树站了半分钟,康芃在旁边十分没人性地笑话他。

进了门,崔凯的演出刚开始。

康芃去找贺斯年,卜奕在老位置找着了关健和段重山。

俩人一看他,先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大妹子来拼桌,再定睛一看,才认出来。

“你不是就去面个试,怎么还带上妆了?”关健捋着他垂下来的假发,问道。

卜奕吸了口气,“康芃不做人。”

段重山就在旁边笑起来,“说实话,也就是康老板了,换个别人你能给人打得六亲不认。”

卜奕看他一眼,没说话。

崔凯在台上开唱,下面聚着一撮粉丝,尖叫着。

灯光打下来,在幽暗的环境里让台上的男生成了焦点。

崔凯沙哑的嗓音有种被时光磨砺过的故事感,可他的脸庞仍是青春的轮廓,光影下,站在成熟与青涩边界的男生用音符点了一把火,烧热了在场所有人的血液。

关健和段重山跟着乐声狼嚎,卜奕灌了半杯饮料,带着满腹清凉离开卡座,在鼓点中往杂物间走。

——杂物间是崔凯他们的临时后台,他正好去卸个妆。

卜奕挎着包往里走,正面迎上一个瘦高个儿,屋里黑不溜秋,他也没抬眼,一侧身要过去,却没想到假发缠上了对方夹克的拉链。

猛地一扯,卜奕头皮都要掀掉了。

疼得他鼻酸。

对方被迫停下脚,又退回来。

“怎么是你?”声音里带着惊讶。

卜奕含泪抬头,在昏暗光线里看见傅朗的脸。

缘,妙不可言。

他的头发缠上了傅朗的拉链。

趁着黑,卜奕忙扒拉头发,又摆手又摇头,傅朗也一阵手忙脚乱,结果假发和拉链缠死了。

“去借把剪刀。”傅朗在卜奕脑袋顶喊话。

没办法,乐声高亢,不喊听不见。

卜奕不想剪,那也没辙,还能怎么办,只能剪。

两人一前一后摞着往吧台蹭的时候,卜奕想,如此蛮横的缘分,是冲着没有交集也要创造交集去的,有种朴实无华的狗血。

傅朗从吧台借来了剪刀,递给卜奕,示意他剪多少他随意。

卜奕一口气憋着,下剪刀下得挺狠,咔嚓一下,挺长一绺都没了。

长头发散开挂在傅朗防风夹克的拉链上,飘荡着,有几分惊悚。

他把剪刀拿回来,几下处理了头发,扔进旁边垃圾桶。

卜奕要走,傅朗却把手机递到他眼前。

屏幕亮着,停在备忘录界面,上面有一行字:来看乐队演出?

卜奕明白过来,傅朗确实把他当哑女了。

他叹气,心想:算了,演都演了,不演到底怪不敬业的。

-是,来看演出。

卜奕在下面打字。

手机递回去,傅朗扫一眼就收起来了,转头点一杯软饮递给卜奕,说赔礼,看他叼起吸管喝上,自己就走了。

傅朗对酒吧这种人员密集,空间封闭的场所没多大兴趣,如果不是贺斯年经常给他留纸箱和塑料瓶,他就是路过一百次也不会有想法进去坐坐。

刚开始时候,傅朗直接给贺斯年转账,贺斯年就拎着手机怼到他面前,说你小子是要打我脸么。

后来傅朗就不这么干了。

他把转账的钱变成在松果的消费,一来二去,居然成了松果的常客。

他出门右转,去松果后门搬东西。

——除了贺斯年这边,傅朗还另收了不少饮料瓶,放宿舍不方便,直接堆在松果后门了。

贺斯年叫苦连天,说他酒吧已经被附近拾荒者盯上了。

卜奕去杂物间三下五除二卸了妆,到吧台给崔凯他们点了一打啤的,跟关健他们打招呼说先回宿舍洗澡,在剧社热了一下午,浑身黏得不行。

关健和段重山拽着他不让走,吱哇乱叫,被卜奕一个眼神压制,于是又重新投入到了欢乐的海洋中。

卜奕出门就把烟叼起来了,他平时烟瘾不大,但一个人无聊的时候难免想抽一根。

他背着包站在人行道旁,吐了口青灰色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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