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陈玉萍向来花钱如流水，又偏爱各种投资，即便是这些年她挣的不少，也大都被她挥霍殆尽。

陈玉萍算准了她的不忍心。

这是一场非此即彼的博弈，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

只可惜，她筹划了几年，终还是下不了狠心。

“程总，这棒棒糖，还是还给您吧。”肖灵又把她手边的那一桶棒棒糖推到了餐桌的另一边。

她如今的境遇，怕是只有手里的药瓶才能解决这一切。

如此想着，唇角不经意间溢出一丝笑容。

沉重的心，在这一刻也舒缓开来。

“如果，我可以解决你妈和那些通告呢？”

什么？

笑意僵在脸上，肖灵抬起头看程梓尧，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怎么可能，那可是十几个通告？”

“放心，只管交给我。”

肖灵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程梓尧，她给他的，明明只有年少时的两根棒棒糖，他却帮她至此。

她心里清楚，即便贵为“星尧娱乐”的总裁，想要一次性解决十几个通告，也绝非易事。

更何况，还有她那个难缠的妈。

“把药瓶给我，好吗？”

良久，她缓缓伸出右手放在桌子上，展开，躺在手心里的，正是那瓶安眠药。

“这个，给你。”

第十五章

喝完了粥，肖灵把碗筷收进厨房里，程梓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机里孙清发过来的资料出神。

在陈玉萍给肖灵接下的那些通告里，有两个顶奢代言，三部电影的客串，两个国际时装周的春季秀，一档真人秀综艺，还有几个国民度极高的代言。

看的出来，陈玉萍的业务能力很强，野心也足够大。

肖灵收拾好了碗筷走过来，程梓尧忙暗下了手机屏幕反扣在手心里，不让她看到。

“忙完了？”

“嗯”肖灵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手拿了个毛线的兔子放在手里把弄。

“接下来，有什么想做的吗？”

把玩着兔子耳朵的手突然间停住，连带着肖灵的心。

“没有。”肖灵的头深埋进头发里，将自己的情绪遮的严严实实。

她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再好好考虑一下，不急……”

“对不起，程总，我只会走秀和拍片。”心里一横，肖灵猛地抬起头，截住程梓尧正在说的话。

她洁净的素脸上还带着笑，眼里含着点点泪光，倔强而又绝望。

客厅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深呼了一口气平复情绪，肖灵才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几乎一直都在重复走秀和拍片这两件事，我知道自己不想做什么，但，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其他的。”手里的兔子耳朵被揪成了一团，肖灵的视线无意识的落到对面的书架上。

即便是是学校上学，记忆中，她总共也只去了短短三年多的时间，甚至于就连初中，她都没有毕业。

她曾经问过陈玉萍，为什么别人都在学校里读书，而她却要不停的拍片，得到的解释无非是“为她好”三个字。

这么多年，这三个字她听了无数次。

可这一切，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些其他的东西，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程梓尧沉吟了半晌，才艰难开口说道。

“嗯”

孙清带着心理医生赶了过来，据说那位叫苏卿的心理医生是他儿时的邻居，人又刚从国外名校回来不久，业务能力靠谱，又极知根知底。

将苏卿留下陪肖灵，程梓尧便带着孙清匆匆离开。

临走前，他又从孙清手里接过一个手机递给肖灵。“你的手机还是先关机几天吧，她应该还会打电话过来，在事情处理好之前你就先不要接了。”

“好”

车上，程梓尧翻看孙清带过来的文件。

“人约到了吗？”程梓尧盯着文件上的某一行字入神。

“约到了，一个小时后，“亚模文化”附近的茶楼。”

“好”

他翻开第二份文件，一模一样的字样，只改了堪堪两行字迹，和最下面的公章。

“《墨云谣》那边怎么样？”

“准备工作都已经收尾的差不多了，初期的宣发方案今天早晨也已经通过，最后的定角定在年后，预计一周时间就可以全部敲定。”

“嗯”

“还有，程总，夏姿和梁致远的那部小成本网剧最近大爆，他们的经纪人想要把他们打造成“星尧”的“招牌cp”，正在申请加大他们两个的宣发力度和我们正在筹备那档恋爱综艺。”

“这件事交给王彻，让下面的人做个整体的调研，如果各项数据和市场满意度都还不错的话，可以发展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