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数学概论(19)

“连邻居都说我冷石心肠,我妈走我没哭,我爸走我不可能哭,我现在自己也怀疑自己,如果路南在我面前死去,我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他把手贴上心口:“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路南对我更好了,可在得知他生病后这里一点起伏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很渣?”

“是。”

“是不是有一种病叫人格缺失,患者没有怜悯,缺乏共情,从普通朋友的角度讲,你觉得我是吗?”

“我觉得你只是分开时间长了,对他没有感觉了而已。”

“没有感觉的意思是?”

“你不再爱他了。”

凌川愣了。

“爱情必然与嫉妒双生,我问你,假设我喜欢路南,你嫉妒吗?”

“你喜欢路南?”

“我只是假设。”

凌川认真地想了想那种可能性,心头没有一丁点波动。

他的反应已经是答案了,英黎看了眼表,站起来。

“时间太晚,我先回去了,如果路南有异况给我打电话。”

“哦。”凌川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他还在英黎给他的答案中混沌着没醒过来,“我送你下楼。”

晚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喝得有点多,酒精的作用加上头部的后遗症,让他有些神志不清。

“跟你说了受伤不要喝那么多酒。”

凌川咧开嘴,傻笑了一声:“嘿嘿。”

“这位帅哥,买东西吗?”一个打扮奇怪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着英黎推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枚湛蓝色的瓶子,在黑夜中发出点点荧光。

“不需要。”

英黎一口回绝,倒是凌川被吸引过去了:“好眼熟的瓶子……装什么用的?”

“这是许愿瓶哦,只要真心相爱的人对它许愿,愿望就会达成。”

“不要听她瞎说,”英黎无情地揭穿她,“那只是普通的瓶子加上一点荧光的化学药剂而已。再说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许愿瓶这种东西,拿去骗骗女初中生还差不多。”

凌川笑着推开他:“别听他的,他是医生,科学家不懂浪漫。我觉得这瓶子很好看,多少钱?给我来一个。”

女人仔细审视了他片刻:“对不起,你不卖。”

凌川的笑容还没散去:“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是契约者了。”

凌川根本没有听懂,还想细细追问,一阵风吹过,凌川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大半,再一看眼前,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到了吗?”凌川拽着英黎的袖子问。

英黎不耐烦:“什么?”

“刚才这里有个女人。”

“当然,你不是在梦游。”

“她消失了!”

“她往那边走了。”英黎指了一个方向。

凌川立刻扭头,什么也没看到。

“早就走远了。她披着黑披风,往没有灯光的地方走,一转身你就看不到了。这种神婆的伎俩,也就骗骗你这种人吧。”

“……哦。”

“快点上去吧,路南还一个人。”英黎催促他。

凌川想起来路南独自在家,忙跟他道了别,结果也不知道英黎的镇定剂是什么做的,回家后路南依然沉睡不醒。

“英黎说我不爱你了。”凌川在他脸上划着,“这怎么可能呢?”

他贴着路南躺下来,睡意很快降临,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睡了过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入睡的一个瞬间,又一滴泪从路南眼角滑过,坠落在虚无里。

第8章 我的哭包男友(五)

凌川与路南漫步在五光十色的街头,刚刚结束了一系列风波,姓钱的男人受到了应有的代价,路南也有惊无险。心头隐患得到了解决,本应是轻松惬意的时刻,可凌川却不这么想。

英黎那天对他说的话始终缭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经过了三年的离别,难道他对路南的感情真的已经淡化在光阴里,留下的只有“我应该爱他”的责任吗?

他跟路南在一起依然很快乐,可这层快乐是如此得单薄,没有其他情感的衬托,就仿佛食用一块甜得发腻的蛋糕,总想找点酸味来调剂。

这条街上很多酒吧,也不乏风姿妖娆的站街女郎,若是同道中人,还会发现路灯下性感打扮的帅哥俊男,用挑逗的眼神勾搭着性向特殊的客人。

来酒吧是凌川提出的,并不习惯泡吧的路南只能对周围火辣辣的暗示视而不见,可随着两个人逗留的时间越来越久,路南已经有些明显得不自在了。

“我们走吧。”他透过嘈杂的音乐贴在凌川耳旁说。

“行,”凌川把空酒杯往吧台一放,“那你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咱们就走。”

凌川的身影消失在去往洗手间的拐角,一些牛鬼蛇神们趁机接近路南探寻他的口风,又无一例外被他冰冷的态度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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