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懒懒的：“哦？”

“打架、霸凌、吸大麻……”冯祁厉声喝道，“你和那群不三不四的美国佬混在一起，哪一天你去持枪杀人都不奇怪！我怎么对得起你妈……”

“你以为你对得起我妈吗？”

程羽语气很淡，“你不差这一件事对不起我妈。”

冯祁半张着嘴唇，愣在原地。

程羽扯动嘴角，讽刺的笑了，“我妈死之前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不是都没接到吗？”

冯祁呼吸一窒，他想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程羽的笑声不绝于耳，他转起带着滚轮的座椅，左右摆动，像个在玩耍的孩童。

“程羽……”冯祁的声音艰涩无比“程羽，我，其实……”

“这么早回来，没在那女人那里过夜？”程羽突然拍了一下手掌，笑道，“藏了这么久，不给名分，她还真是大度啊。”

冯祁知道程羽说的是谁，但他不知道程羽为什么会知道。

冯祁顿了顿，压下泛起的难堪，想要解释，“程羽，其实……”

程羽停止摆弄座椅，慢慢站起身。在冯祁的注视下，最终超过了他的身量。

程羽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他彷佛没听到冯祁的解释，或者说他根本没去听。

“冯祁，随便你怎么玩女人。”程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每一个字都是致命的毒液，“但她们胆敢怀孕，我一定会像程平里一样，在她们的肚子上狠狠插上一刀。”

“混账！”冯祁狠狠刮了程羽一耳光，他怒视过去，内心升起一股寒意，“程羽，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五指顿时浮现在脸上。程羽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与冯祁对视了几秒，蓦地，阴鸷冰冷的脸色又恢复轻松驯善。

“哈哈……”程羽突然半低下头，慢慢勾起刚才才说出残忍无比话语的嘴唇。他垂下了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再看向冯祁时，精致的眼角眉梢如同蕴藏如水的情愫。

彷佛被抽离灵魂，震怒的冯祁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唰地脸色煞白。

“冯祁……”程羽撩了撩耳侧不存在的鬓发，看着冯祁，轻声细语地说，“我这样笑，是不是和沈青然一模一样呢？”

第20章

高意想，赵扬是当社畜太久，忘记了作为即将毕业的在校生之重要大事。

临近黄昏，天依然亮堂。高意背着电脑从图书馆出来，打开手机，一连上网，叮叮叮不停的信息提示音就响爆了。

高意还没来得及细看，罪魁祸首没空隙似的又来了电话。

“阿意，怎么回事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闹失踪啊？”

所幸高意已经走出图书馆，不用压低嗓子说话。

高意颇有些无语：“大爷，我在改二稿。”

“啊？哦……”赵扬大爷果真忘了当初写毕业论文那不见天日的时光，连敷衍宽解的话都没提上一字。

隔着听筒，赵扬的语气似乎十万火急，“阿意，快出来吃饭，一定要来，我们都等你。”

“……啊？‘出来吃饭’？‘我们’？”高意迎着赶赴食堂的人流相对而行，好不奇怪，“你在说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来，地址我发你了，赶紧的啊！”赵扬匆匆忙忙地嘱咐道，“虽然你长得不错，但还是洗把脸再过来！别丢我的脸！”

赵扬发来的位置就在a大商圈里，听他火急火燎的语气，高意都没办法不慌不忙，进了商场赶紧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段时间几乎都耗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个白天，洗把脸脑袋也清醒点。

吃饭的店光从店名上来看，就非常符合文艺青年的做派。

但明显赵扬并不是这种人。

这是一家装修风格以蓝白为主的店，里面也都是成伴的年轻人，非常的……有情调？

赵扬喊自己吃饭，一向只去大排档，哪有环境可言，俩大老爷们大夏天就卷着袖子喝啤酒，高意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赵扬可中气十足了，在这种有情调的店里，高意都怕他压着嗓子憋得慌。

高意找着人，赵扬的手遥遥就招上了。

桌上先坐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难怪赵扬说的是“我们”。

高意落座了，明显对方是他完全陌生的女性，他不是自来熟，笑了笑以示问好打招呼。

赵扬倒了杯柠檬水给高意，给双方介绍说：“杨柠，我公司同事，大美女。高意，我发小，如你所见，长得不赖吧。”

杨柠一看就是典型五官明艳的美女，她朝高意爽朗一笑：“初次见面，叫我杨柠就行。”

高意也客套的回了一句。

赵扬说：“阿意不是要迟到，他太忙了，高材生，学校一堆事，不过马上就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