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意顿了一下，内心无比悲凉。

程羽笑了笑，埋头啄上高意凸立的喉结，“又能重新回到和认识阿意的地方，我真的很期待。”

第36章

那其实只是个一触即分的轻啄，但已足够令高意恶心。

“滚开——”高意忍无可忍，用尽全力挣脱程羽的挟持。他突然觉得很悲哀，悲哀为什么自以为重要的人总会搅烂他只想循规蹈矩的生活。

程羽惊讶于高意的反应，但也只有很短的时间。他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

程羽本能地要发出撒娇委屈的言语，却看到高意显出无比倦态的脸庞。

“阿意……”程羽不自禁地想要抬手去摸，“别讨厌我，我们在一起不好么，我是真的很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到……”

“别碰我。”高意深深呼出一口气，避开程羽即将伸过来的手，“我他妈觉得恶心。”

程羽因为惊愕整个人呆楞在原地，那只手也是。

高意从沙发起身，走到离程羽远点的位置，冷冷地说：“你走吧。”

程羽不甘心地甩下手，侧身面对着他，阴沉着脸：“你呢？你要去哪里？”

高意不回答。

“医院？”与其说疑问，不如说是非常肯定的语气，程羽一步走到高意面前，恶狠狠地说，“你要去医院看宋凌安那个死残废？！”

毫无疑问，宋凌安的伤是程羽导致的，而且就昨天的情况来看，宋凌安的另一只腿还不晓得怎么样了。

“是那个死残废自作自受，都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程羽愤怒道，“你替他担心个什么啊？！”

高意拧起眉头，直视着程羽暴怒的目光，“程羽，伤害别人，很快乐？”

程羽看着高意的眼珠，沉声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高意只觉得可笑，他低下头，好像自言自语，“你还嫌不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轮到程羽不说话了，少顷，他用小臂撑着旁边的衣柜门，将高意笼罩在身下的阴影中，口吻强硬，“不准去。”

“程羽，我再说一遍。”高意深吸一口气，毫无畏惧地回瞪过去，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资格干涉我，没有人可以干涉我。”

那一瞬间程羽的脸色变得极差，高意甚至以为会再发生什么突破想象的事情，然而并没有，程羽只是盯着高意的眼睛几秒，那阴森的表情就一掠而过。

“我也去。”程羽放下手臂，那语气会让高意错以为他们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阿意去，我要陪着阿意。”程羽彷佛没看见高意嫌恶的表情，自顾自地打开衣柜门，熟稔地从里面翻出自己和高意出门的外衣，“今天穿这套好不好？虽然阿意穿什么都很好看。”

高意索性打开另一边的柜门，把程羽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一起扔了出来。

高意：“都拿走。不然我就全扔了。”

“扔了吧。”程羽无所谓地笑笑，“既然阿意不要了，那这些都是垃圾。”

高意觉得程羽简直无可理喻，可能程羽的脑回路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只是太晚才看清楚。

“阿意不换衣服吗？”程羽根本不在意高意的反应，他已经换好裤子，正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朝高意勾出暧昧的笑容，“虽然我很乐意效劳。”

说着，程羽就要说到做到似的，不安分地往高意的睡裤伸去。

高意一把推开程羽将要靠近的身体，抓起衣服往卫生间里冲。

无力感裹挟了所有感知，高意垂在洗手台前，拼命用冷水冲刷疲惫不堪的脸庞。

高意掀开领口，镜子里的人，除了脖子，连锁骨附近都是那些斑驳不堪的痕迹。

出门，第一件事并不是去医院。

高意知道就算不让程羽跟着，程羽也总会有办法。但他必须要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高意推开修手机店的门，程羽在后面跟着进来。

店很小，老板窝在前台拆电板，头也不抬地给他们问好。

“老板，帮个忙，修手机。”高意把手机放到老板面前，“我手机被监控了，你能处理吗？”

老板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到店面里一前一后站着两个高高的男性他不奇怪，但高意说的话让他好生奇怪，说实话，这年头爱偷窥他人隐私的人还不少，但多数都是些混在社会的打流人士，哪像眼前这位看得出是个本分规矩人？

老板推了推眼镜，放下手中的活，眼神里有点探究。

“行么？老板。”高意懒得理会老板的疑惑，他已经不奢望程羽能主动解除监控，只想立刻把这事解决掉。

“噢，我得先看看。”老板慢悠悠地拿起高意的手机，用螺丝刀打开外壳，连上旁边的电脑，只瞧了几眼，就说，“这有点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