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良心发现了，”江湛苦笑一声，“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我现在……我是真发现我喜欢你。”

“那你拿许修然当什么？”沈迟觉得有些好笑，“你可能是觉得我一次一次拒绝你，不顺你的心，给了你不少挫败感，所以你不甘心，非得想要把我拿下吧。”

“不是的，”江湛马上就否认，“我一开始是那么想的，我以为我对你最多是有些愧疚，可是上次蹦极的时候，我发现不对。”

他也不看沈迟，转过身后背靠着阳台栏杆，目光落在沈迟的花架上：“我……很怕失去你，很怕你受伤，很怕你从我眼中消失。知道你恐高还要去蹦极的时候我又生气又担心，你跳下去那一瞬间我很害怕，我觉得那已经超过了愧疚的范畴。”

阳台上凉风习习，沈迟对门那家里传出悠扬的钢琴声，气氛其实很好。

可站在阳台上的两个人的关系尴尬，一个疏离，一个懊悔。

“对不起，”江湛低声说，“我耍了些心机。其实我和你根本不是偶遇，是……我之前听到你们要出去玩的安排，为了遇见你的时候不让你起疑心，我特地捎上了贺辞星。”

沈迟微微一挑眉。

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对事实真的是这样也丝毫不感觉意外，但是江湛能主动说出这些，他还是很惊讶的。

“我提前就派人查了你住的房间号，甚至还让人在你房间装了一枚针孔摄像头，”江湛在沈迟瞬间变沉的脸色中叹了口气，“他们把摄像头放在那个玩偶眼睛那里了，我当时没想起来……”

他心里钝钝一痛，低下头去。

“我从监控中看着你把玩偶拿给服务员才想起了，”他声音里确确实实蕴满了抱歉，“对不起，放那玩意儿和没及时想起来都是我的错。”

“……”沈迟突然联想到什么，“那束花是你送的？”

江湛保持着垂着头的姿势，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前做错的事情我不否认，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江湛慢慢地说，“我想跟你和好，想跟你好好过，我不会再跟别人有暧昧关系……”

沈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看见江湛在改，他知道江湛的话是真心的，以前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的江湛，现在说话声音都带着乞求和卑微。

他为了追回自己愿意迎着棍棒而上，也愿意徒手去翻垃圾桶。他的言语透着悔意和苦涩，他有在变得不那么霸道。这一切沈迟都看得到。

这一切，是他无数次期待的。

可是真的来了，他却只想后退，完全不愿意接受。

江湛越是这样，他曾经做过的混蛋事儿在沈迟心里就更加清晰。

沈迟可以当做跟他扯平，却不能把那些记忆全部忘掉，全部释怀。

“这些话，你要是在离婚之前说多好。”沈迟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已经太迟了。”江湛苦笑了下，“你已经不愿意给我机会了。”

“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沈迟看向远方城市灯海，“还是及时止损吧。”

江湛消磨掉了他全部的勇气，他只想自己过点安生日子，不想再陷进谁给的感情中了。

他这些年走得实在是不容易，四周没光，全是自己摸索着过来的。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江湛好像是在妥协，“我有的时候很想你，恨不得随时呆在你身边。我知道我幼稚，也不懂什么是爱情……我想弥补你。”

“江湛，这种事情要讲究你情我愿的，现在咱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没必要把心思和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里了。”

又一阵寒风呼啸着刮进江湛的心里，他用力揉了一下脸，呼出一口灼热而颤抖的气，点点头，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我试试，给我时间，我试试，我……尽量不来烦你，尽量不惹你不开心。”

第92章 过敏性休克

江湛好像也没心情赖在沈迟这里，临走前看着沈迟，想抱一下却也没敢，怕沈迟生气。

他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沈迟也没催他，两个人默默站着，一两分钟后才听见江湛故作平静的声音：“那我走了，你……发生了这种事，要是心里不舒服的话，就让你朋友过来，放你一个人呆着，我真的……真的挺担心的。”

沈迟看着江湛蜷了一下手指，挣到手背的伤口又疼得松开，叹了口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江湛摇了摇头，不太愿意和沈迟对视，好像他看见沈迟乌黑的眸就会不愿意就此离开。

“裴以辰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失眠，吃了不少安眠药，”江湛心里痛极，语气十分小心，“我在家里也看到你那些药盒了。对不起，我那时候一点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