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立flag。”晏存头大，“所以他们资助这个福利院……是有什么目的吗？”

“这个还不知道，”纪燎往前行了几步，来到超市肉菜区，打岔问了一句，“今晚吃什么？”

晏存还在消化方才纪燎分析的东西，说了句“都行”，思忖好半晌后，试探说：“我能……问你点儿问题吗？”

纪燎说：“问。”

“可能……有我父亲生前愿望的成分在里边，我养父退任休养几年后尝试往金融科技方向发展，这些年一直也没闲着，一直以来和你大哥纪珩也有过合作……”晏存直觉对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我想问问，他……和高奎良、颜沛风、苏海源，以及你说的那个‘方思鹤’……有没有扯上什么关系？”

纪燎低眸盯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果断答了一句：“没有。”

“……没骗我？”

“没有。”

“那就好。”晏存松了口气。

一直以来，他迟迟忘不了方语山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忘不了方语山本人对于制裁犯罪以及维护正义的信仰和理想，即便如今种种迹象线索表明‘方语山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他依旧还残留一点点念想，希望方语山始终站在正义这一方。

他同样没法想象，曾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刑警、为制裁罪犯多次身处险境、如此正义的老局长方语山会和自己心中的理想背道而驰，会成为自己想要制裁的‘罪犯’。

如今得到纪燎确定的回答之后，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想太多，同时，他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话先于思绪说了出来：“你是不是……”

话说一半，他又强行给卡回了喉咙里。

好半天没等到下文，纪燎转过头来，疑惑问了句：“什么？”

“没，”晏存说，“没什么。”

“……”纪燎心有灵犀，“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晏存心乱如麻，小心斟酌了一会儿言语，叹了一口气：“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纪燎怔了几秒：“确实。”

见纪燎回答如此坦然，晏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抬头和他对视一会儿，问：“为什么？”

“嗯……”纪燎答非所问，“对于我来说，这可能不只是维护法律正义，抵制所有非法犯罪行为的一个过程。”

“……？”

纪燎坦然一笑，也不避他视线，坚定说了句：“我有必须做的事情。”

“？？？”

“我没办法说太多，”纪燎说，“这件事儿有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不同立场之间的一次博弈。”

晏存似懂非懂，说了句“懂了”：“行……我不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事情，我只问你一件事儿，成吗？”

“成。”纪燎点点头。

“你做这件事情的最终目的……我换一种问法，我们两个人的立场会有冲突吗？”

“不会。”纪燎说

“那行。”晏存叹了口气，“我不问你了。”

纪燎一怔，敏锐听出了点儿端倪，可又好半天没想出个结果来：“你……”

“我发现我不了解你。”晏存说。

“……”纪燎心倏地漏了一拍，“我……”

“我不了解你，我俩认识其实也没多久，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你。”

“不是……”纪燎下意识想要否认。

“不过我也不着急。”晏存说。

“…………？”

“你主动接近我，主动揭开我心底那点儿不堪过往，在我崩溃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他说的是纪燎上回在案发现场给他的那个拥抱，轻笑一声，和纪燎对上视线，眸子似是带了点儿光，“我也没理由不去主动了解你。”

第74章 暮火·三十 “你……要和我分房了睡吗？”

纪燎闻言怔了好几秒, 抬头同那略有些湿润发亮的眸子对上，晃神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害臊还是怎么了, 半天没说出话来。

俩人对视几秒, 哑口无言，收银台队伍也往前挪了一点距离。

晏存视线躲了一下, 似是被盯得有些无措，不太自然抬手挠了挠头。

他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个个往台上放，也没看纪燎，非常巧妙将话题引到了‘晚饭该怎么做’这件事儿上。

想要了解对方这种话，心里和自己说说就行了, 真说出口又让人有点儿不好意思，就跟亲人之前仪式感满满问一句“我能亲你吗”，提枪上阵了还非得在关键时刻问一句“我能进去吗”一样让人尴尬。

倒也不是尴尬, 纪燎一时间心底有点儿感动, 感动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 才发现购物车里的东西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