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复始+番外(35)

我脑内哼着歌,刚拐进干洗店的小巷子,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我背脊一紧,差点吓死,回头一看,又是池郑云。

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本来想问他要干什么,但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就不想问了,转身继续朝干洗店走。

他就快走几步堵住我的路,很坚持地说:“黎川,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说。

“我和西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我问他:“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看着我说:“反正不是。”

“我觉得你俩是发小,难道不是?”我问。

他露出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去我那儿说,这里不好说。”

“不要。”

第29章 Oh my god

池郑云肯定是吃错了药。

他突然堵住我, 要我去他房子里“聊聊”,我拒绝后,他说那就在这里说吧。然后他开始澄清他跟边西川搞男同的谣言, 说都是班上同学乱讲的, 开玩笑的。

我好想告诉他我不歧视男同,但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他这么说,我就这么听,还认真地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和他和好了。

我说:“我本来就没跟你在吵架。”

“你都不理我了。”他说。

“直男之间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我告诉他。

他愣了下,可能是我的错觉, 好像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但我眨了一下眼睛再看,一切如常。

他问:“那说什么?说这个周末没事儿, 去北戴河那边玩吗?”

“你不是学习压力很大吗?怎么总想着玩?”我问他。

他失笑道:“哪有‘总’,只是偶尔。而且,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不去。”我说。

“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他停了下,轻声问,“是不是只有我和西川绝交, 你才不生气了?”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邃, 看起来有点忧郁。

“我没这么无聊。”我很认真地对他说,“之前是为了蹭你的家教, 现在我哥给我找了家教, 他说我总欠你人情不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绕过他, 却在擦肩而过的刹那被他抓住了手。

池郑云的手有点凉, 和杨复的完全不一样, 杨复的手总是很热。

我尽量避免夏天被杨复摸,但事实上冬天他也并不摸我,属于热能源严重浪费,他真是一点都不懂环保。

我回过神来,挣了几下,池郑云的手劲儿不比杨复的小多少,我没挣得开。他自己在几秒种后松开了我。

“对不起。”他说。

我俩擦身背对背地站着,就这么说话。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得以为搁这演电视剧呢。

“不打扰你了。”他说,“但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可以随时找我。”

期末考的成绩很快出来了,我,第十一名。我绝望了,我心口的创伤要杨复哄才能愈合。

“不退步就是进步。”杨复说。他每次安慰我都是这句话。

“好了好了,考都考完了,先别想了,下学期加油就行。”杨复问我,“想要什么奖励?”

“随便。”我说。

“给你换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好不好?”他问。

“随便。”我还是这句话。

他就定下来了,打电话让他的助理去买,买三台,我一台他一台他妈妈一台。

助理张兆叫苦的声音我坐在旁边能听到:“三台?现在一台都难买啊。”

“想想办法。买得到几台算几台。”杨复说。

等他挂了通话,我说:“买不到算了吧。”

“对啊,买不到算了吧,但这不还没去买嘛。”他说,“行了你别管了,等着换新手机就行。对了,你就放假了吧?”

“想得美,”我说,“周五开完家长会,下周一就开始补课,差不多补一个月才开始放假。”

“补补也行,不亏。”他说,“不过时间凑不上了。我这个星期有点空,本来想说咱家三口人挺久没一起出去玩儿了,我盘算着去贵州那边避避暑。看来没戏了,等你放假,我没空了。”

“那你说什么说。”我给他一个白眼,扭头看电视。

但其实我此刻的心情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明天开家长会。

边西川他妈也会去。每次的家长会都是他妈参加。

第一次家长会的时候,我紧张得心跳加速,生怕在学校里碰到边妍——边西川他妈。

很多同学放学了都没走,接送家长到教室里自己的位子上,我谎称有事,让杨复自己问到我教室,我放学就直接溜了。

但其实我那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说不定边妍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说不定边西川在开学第一天回去就跟他妈妈说了班上有个和他挂相的人,说不定顺嘴就把我名字说出来了。

但除了掩耳盗铃,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横冲直撞上去吗?

我不想和那些人再有任何的交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希望出现意外。别等下边妍以为我秉承我妈的意志,有意破坏她家庭,那我多尴尬。而且谁知道边家会不会整我,把我从这所学校赶出去。那杨复当初的心血就都白耗了。

说实在话,我为这件事担心受怕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直到今日也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哪怕我至今没接触过边西川外的其他任何边家人,他们也没对我采取什么手段,但这就像一把一直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掉下来。

“川儿?川儿?”

我回过头来,看着杨复的眼睛。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我。

“没什么。”我从沙发起身,“我去屋里看会儿书。”

他正要对我说什么,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就没说了,拿起手机接了:“喂?什么事?……预算表?什么预算表?……哦……有印象……等下,我开电脑找找,找到了跟你说。”

我回自己屋,摊开教科书正看着,杨复在门口叫我:“川儿,有空吧?帮个忙。”

我回头看他抱着他那台公司配给他的笔记本电脑。

他走过来,我把摊开的书放到一边,清理出一块地方给他放电脑。

他放好,我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鼠标箭头一直在抖着四处移动。他说:“刚开机就这样了,怎么回事儿啊?”

我拿鼠标移动了下,就像有股力量在和我抗衡,我移动得很艰难,只要稍微一松,箭头就往别处挪动。

“可能是中病毒了。”我说,“说不定现在就有一个黑客正在操作你的电脑。”

“卧槽,黑客搞我电脑干什么,有病吧。”他说,“你赶紧给我修好,快点,我急着用。”

我:“……”

杨复总觉得我读个重点高中就该学富五车啥都会,平时逛商店或什么地方看到外语,他不管是什么语,统统滴当作英语滴处理,让我念给他听,还让我翻译。一旦我说我不会,他就:“你上课干什么去了?”

他还对一个都市传说念念不忘颇为向往:据说有个小孩子发现了某商业街街口广告牌上的英语错误,指出来后,相关负责方奖励了小孩子两万块钱。

杨复说:“不是在乎这两万块钱,而是人家发现了这个问题,说起来多聪明啊。你平时路上留点心,你也能。”

“我不会修电脑,也不会对抗黑客。”我说实话,“你还是找修电脑的吧,出小区门右拐,数七八个门面吧大概。”

“你给我弄下啊,我急着用呢。”他说。

“可我不会。”我说。

他特别逻辑通畅:“没听你说你电脑中过毒,那你肯定会弄这个。”

“……”

算了。我跟他说不通。

只好尝试给他弄下。我的做法就是找找他电脑上有没有安装某杀毒软件,没有我就给他现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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