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妩(65)

才撑起半边身子,腰肢就被男人坚实的长臂勾住,一阵晕眩感过后,她被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那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如枷锁般勒在她胸前,叫她如砧板鱼肉,压根动弹不得。

“裴青玄,你放开我!”她在他怀中挣扎着,上半身动不了,只两条腿将锦蹬得凌乱。

裴青玄不出声,单手控住她后,另一只手端起药碗,又以昨日之法,喝了一大口,而后俯身堵住她斥骂不已的红唇,哺喂给她。

李妩紧咬牙关不配合,他就捏着她的下颌,强势地分开,送进去。

第一口汤药溢出大半,将他的袖口与她的衣领都沾湿,纠缠的唇舌间除了汤药的苦涩,还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松开她后,见她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裴青玄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微微刺痛叫他眉头拧起,却并未停下喂药的动作,又端起碗低头喂了第二口。

喂到第三口时,李妩已然没了挣扎的力气,细想也没再挣扎的必要,于是安静下来,行尸走肉般叫他哺喂。

待到一碗药喂完,她也不动,垂着眼睫,双目无神。

还是裴青玄将她放下,又伸手去解她衣领时,她才有了些反应——

撩起眼帘,漆黑清冷瞳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憎恶。

裴青玄解她衣带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你若好好吃药,不弄脏衣裳,朕也不必又替你换衣。”

仅是换衣?李妩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裴青玄并未多说,只将她的亵衣脱下,起身又从衣橱里取回一件干净整洁的亵衣。

那是件男人穿的亵衣,宽宽大大,他给她裹上:“随便穿一夜,明日再命人给你拿新的。”

说罢,他脱靴就要上床。

李妩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裴青玄脱靴动作一顿,忽的想起什么,走到桌边倒了杯清水饮尽,又转脸看她:“可要喝水?”

骨气告诉李妩,她不该搭理他,可嘴里那带着血腥的苦药味叫她瓮声嗯了下。

裴青玄眉梢微挑,似讶异又似理当如此,倒了杯清水走来,大掌托起她的身子,又将杯口对在她唇边。

“好好喝,若是弄湿了又要换。”

男人磁沉嗓音在头顶响起,李妩眼波微动,而后就着他的手慢慢将杯中清水饮尽。

裴青玄看着她乖巧喝水的模样,沉了半夜的面部线条也缓和不少,连带着眼底神情都变得温柔缱绻:“慢些喝,别呛着。”

一杯水饮尽,李妩重新躺回床上。

裴青玄问:“还喝么?”

她没理他,裹紧被子,朝里翻了个身。

老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李妩便是典型的骨相美人,不但三庭五眼生得格外标致,就连头骨也生得优越。譬如当下,哪怕她只露个后脑勺,裴青玄都觉得她的后脑勺比旁人都生得饱满好看。

将杯盏搁回,他熄了床榻两侧的灯烛,放下幔帐上了床。

李妩被子裹得很紧,他用力扯了两下才扯开躺进,见她缩着身子要往里躲,他从后揽去,将那具温软馨香的身子捞了回来。

感受自己的背脊紧贴着男人火炉般的胸膛,李妩整个人都变得僵硬,尤其双腿之间下意识发酸。

“今夜不碰你。”

他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放松,高挺鼻梁埋进她的颈窝,温和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慵懒:“朕已罢朝七日,明日也该去宣政殿露面了。”

李妩听到这话,心下冷笑,窝在寝殿沉溺于男欢女爱,七日不上朝,可不就是史书里所记的昏君行径么?所幸自己只是个藏匿在后的小人物,若真是他什么美人才人的,岂不是要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红颜祸水、误国妖妃,遗臭万年?

“阿妩。”他蹭了蹭她的发,好似如何都嗅不够她身上香气般:“朕从前就想过,抱着你安睡会是何种滋味……”

“食不言,寝不语。”

李妩不想听他再说起从前,语气冰冷道:“我很困了,想睡觉。”

身后之人呼吸略重,又很快平复,他于黑暗之中亲了亲她的耳垂:“今日的确叫你受累了,睡罢。”

他这样“正常”的反应叫李妩眉头微拧,但她实在太累了,今日发生的种种已叫她无力再去思考更多。她只知道,睡过去,再次睁开眼,她便能解脱了。

曙光就在眼前,心下稍微有了安稳,她便放纵自己的思绪沉沉睡去。

静谧昏暗的床帷间响起均匀而轻柔的呼吸,裴青玄将怀中之人拥得紧了些,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又怕力气重了将她弄醒,最后撑起身,薄唇从她额头、眉眼到唇瓣又细细密密吻过一遍:“阿妩。”

他牵着她的手,心头那团难以压抑的浓烈情绪越烧越烈,痴迷吻着她每根手指,又带着她的手握着,低哑嗓音在她耳畔轻喃:“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细雨清濛,转眼又是天明。

李妩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累,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好似变成月宫里的那只兔子,彻夜不停地握着玉杵捣药,她累得不行,问那桂树下的白裙飘然、花容月貌的嫦娥仙子:“能不能歇一歇?”

“你这小东西如何这般懒怠。”那仙子语气不悦的说着,又在云雾缭绕里缓缓转过脸:“再偷懒的话,我将你丢去人间。”

她被这话吓了一跳,等抬头看清仙子容貌时,又一阵恍惚,觉得仙子的脸如何这般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想啊想,最后反应过来仙子长着裴青玄的脸,霎时将她吓醒了。

李妩缓了好半晌,才从那个古怪的梦里回过神,抬手想揉一揉眼睛,却觉得手指和腕间莫名酸疼。

蹙了蹙眉,她也没去细想,只偏头看向身侧,空空荡荡,并无那人身影。

再看透过幔帐的淡淡微光,天亮了!

李妩心下一喜,如窥新生,一时也顾不上浑身酸疼与不适,掀被从床上起来。

桌上摆放着一套簇新的衣裙,从兜衣到外衫,一应俱全,且颜色风格都是她素日常穿的。

看到这衣裙,李妩心口稍定,他既给她备了衣裙,看来是真要放过她了。

那人虽无耻禽兽,起码君无戏言,还有最后一丝守信可取。

李妩这般想罢,也不再迟疑,忙不迭换上干净衣裙,又自己对镜挽了个简单发髻。

一番收拾后,看着镜中那脸色虽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的模样,李妩深吸一口气,而后大步走向门边。

门刚拉开,便见一袭松绿色宫服的陈嬷嬷垂眉耷眼地站在门边,见着李妩出来,她忙屈膝行了个礼,又抬脸看向李妩:“娘子醒了?如何不唤奴婢们进去吩咐?”

李妩被裴青玄困了七天,陈嬷嬷还是她这七日以来头次见到的第三张面孔,因着这个缘故,再加之她“刑满释放”快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以对陈嬷嬷的语气也没先前那般刻薄:“我不知你在外候着,且也没什么好伺候的,我已收拾得差不多,你叫宫人给我端水漱口洗脸即可。”

陈嬷嬷也觉出她语气变化,颇为诧异看她一眼,又垂眸应下:“是,请娘子进屋稍候,老奴这就去。”

陈嬷嬷这样配合,更叫李妩放松不少。

不多时,就有宫人端来牙粉、温水和巾帕,伺候着李妩洗漱。

李妩净面后,挡开宫人们想给她涂脂抹粉的动作,将帕子放在一旁,直直看向陈嬷嬷:“他去上朝了?”

陈嬷嬷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颔首道:“是,陛下五更就上朝去了。”

李妩淡淡嗯了声,又道:“那送我出宫的马车可备好了?还有我的丫鬟和我的行李,那些刘总管先前说会替我看顾好,他可是托给你了?”

“出宫?”陈嬷嬷却是满脸讶异:“娘子莫不是睡糊涂了,什么出宫的马车,什么丫鬟行李,老奴没听到交代啊。”

李妩精致眉眼间的轻快之色霎时凝住,乌眸轻眯,眸光也冷了三分:“陛下没与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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