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犯罪日(72)

作者:寄春野 阅读记录

信徒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泪水,像是下水沟里老鼠撒的尿,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继续用悲伤至极的声音祷告:“我的妻子说、说希望能生个儿子,我觉得儿子女儿一样好,可她就说要儿子,我没办法只好顺着她的意,神明,您听到我的愿望了吗?”

“我今年想得到一个儿子,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那心爱而卧病在床的妻子。”

他重重地磕了头,按着那个富豪胖子说的在心底默念一百个数,这个神很容易心软,只要磕一百秒的头,眼前这座雌雄莫辨的美人观音像便会显灵。

他非常谨慎地磕着头,生怕多磕一个让自己受损失。

——哐当。

观音像供台一晃,瓷瓶与铃铛猛然一撞,使得案上那簇玫瑰落了地。

“显灵了,显灵了。”信徒咧嘴大笑,他乐呵呵地站起来,要笑疯了,鞋都跑掉了,不顾额头还在渗人地冒血就三蹦两跳出了慈悲殿。

“哈哈哈,我要有儿子了,要有儿子了,菩萨,菩萨显灵啦!”

并非菩萨显灵,而是菩萨被他那位爱人狠狠向前一撞而引得供台微晃。

神像后便是克莱门西的神寝,薄背撞着墙,手腕无力搭在killing骨脊起伏的宽阔后背,长腿上用来捆绑长袜的水蓝色绸带被扯开了,killing掌心箍住那两条大腿,长指缝隙间溢出绸带。

绸带随他的主人晃啊晃,晃出水蓝的影。

克莱门西眼前依旧一片漆黑,长指抵唇以免发出声音,乌黑的长发有些潮湿,耳垂被咬出了细窄的红圈,有个尖牙的小孔,血露出成了个‘killing’的纹身。

喻南桥大抵是不喜欢这个纹身的,不然他也不会用耳坠子一直遮着,但至少,他在还是克莱门西的时候是喜欢的。

第51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

回头成一笑, 清冷几千春。

——清.陈曾寿.《临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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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婴刚出生不久便被她的父亲卖给了一位富豪,妻子死后他变得寂寞,于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养一个孩子陪伴自己, 这个女婴小小的, 很可爱, 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

他的女儿是观音城第一战场指挥官,强悍伟大,可她为一个男人生了儿子后便死在了婚姻里。

女婴在富豪的怀里一直大哭着, 富豪将她小心递给护士,护士带她进了急诊室, 这个女婴患有极难治愈的病症,富豪也是才得知,他坐在急诊室外等着。

滴。

旁边那间急诊室熄灭了灯, 仿生人送出来一辆手推车,白布下的女性尸体满是生产时流的血,正是那位女婴的母亲。

几乎是接连的,女婴那间急诊室也灭了灯,母亲生前没有见到自己女儿一眼,如今闭了眼,母女被一起送入了太平间。

富豪掩面而哭, 他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孙女,失去了替代自己女儿的慰藉。

他已然年迈, 无比悔恨当年那场联姻, 那场联姻让他的女儿生了个儿子, 儿子和她一样患有狂躁症, 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于是给他注射了药剂, 药剂发生变异令观音城出现了怪物, 她的丈夫站出来用权力和武器逼退怪物,并使观音城离开了地面。

纪成君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民意与追捧,于是成为三城的第一领袖,他的儿子继承他成为万众瞩目的新贵财阀,天资过人而优越无比。

这他妈都是假的。

都是纪成君的谎言,朝衡才没有做错任何事。

富豪还在大哭,他觉得这不公平,他曾在这间医院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今夜又送走了刚领养的小孙女和小孙女的亲生母亲。

苦难。

他活在苦难里,一生信佛一生未做坏事,他的女儿生前为守护观音城几经生死,死后便背上了肮脏的骂名,那些人说是她毁灭了观音城,人类无法回归故土只能在半空存活,多亏纪成君先生倾尽所有才保护了他们,朝衡是该死的。

“我的女儿……不是、她的错。”

是神明的错。

神明没有恩赐于他和他的女儿,那些做了错事的恶徒依旧活得逍遥自由,病毒分明是纪成君拿朝衡的名义进行二次改造与批量注射的,怪物都是他儿子带来的,为什么要把错尽数怪罪给无辜的朝衡。

朝衡分明是受害者却背负骂名死不瞑目。

是神明的错,他太过无能。

富豪撑起昂贵的拐杖,他在秘书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在慈悲殿前他停了车,据说慈悲殿曾被一个反社会组织占据,如若深夜闯入便会有割头的风险,富豪不顾部下的劝阻而强硬地选择进入。

他在长车熄灭时看见那个将孩子卖给他领养的男人在车道上诡异地跳着舞,大雨磅礴里滋长了浓雾,男人被醉酒狂飙的年轻人狠狠撞飞。

咯吱。

从腰余下无情碾断,他还活着,双眼被雨水灌溉出了血液,他在朝富豪的车爬来。

富豪收回视线并不给予任何帮助,长车一路畅通无阻,玫瑰花圃宛若一大片星河缱绻,他慢慢的、颤巍巍地推开了慈悲殿的铜门。

——吱呀。

狐眼雪肤的观音像仁慈垂眼,撞落在地的铃铛在神殿内摇出空灵轻响,拐杖“哒哒”地敲动着地面,眼前的蒲团摆放很乱,似是前一位祷告者跑得匆忙,这般匆忙,想必是菩萨显灵准予了他的愿望。

富豪蹲下,严谨西装包裹着行之将朽的躯体,他太老了,新时代的高科技也无法延长他的寿命,只是蹲了一会用帕子绅士般将蒲团擦净又摆正,短短两分钟,他再站起就眼前发白,他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部下没有得到命令于是并未向前,他们眼戴墨镜,双手负在后腰处守门。

“您身为神明却被蒙蔽了双眼。”

老人掌心撑着地费力站起,他摸着拐杖,双腿因无力而剧抖,儒雅的脸上喜怒不明,他做了一辈子的上位者,哪怕自言自语都带着极强的感染力,沉稳而低缓:“您躲在神殿里,从不知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月能源尽毁,地磁也在消失,我们被突然诞生的嗜血成性的怪物们驱逐出了故土,我们的后代再也见不到真正的土壤与花束,您的玫瑰园永不枯萎,那是因为您的信徒源源不绝,可您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

观音像巍然不动,他并不庞大,立在高台也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俊秀冷清又眼含悲悯。

老人干涩的唇微扯,他轻讽而笑。

“您并不仁慈,您才是我们苦难的根源。”

克莱门西还在被狠狠撞着,双腿被禁锢在killing的腰侧,他唇间泄出透亮的水渍,下巴搭在killing的肩上,长发散下来,冷白的脸晕了潮红,他恍惚间听见有信徒在对他诉说什么。

“您为什么把孩子给丝毫不珍惜生命的家庭,为什么那个品行败坏的男人可以妻女成群,而我好事做尽,老年却落了个形单影只?我的女儿为守护观音城而奉献了生命,我的妻子为拯救被病毒摧毁的观音城而猝死在生化实验室,她们远比您伟大、无私与博爱。”

老人费力地抬高拐杖,杖头抵着观音像的心脏,语调逐渐带了嘶哑的咳嗽。

什么、什么意思?

病毒?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并未赐福于方才那个男人!

克莱门西闻言,被killing握在指间的脚踝开始挣扎,他正欲说什么可killing捂住了他的嘴。

killing低哑道:“亲爱的,还是不要出声为妙。”

克莱门西露出牙,重重地咬了killing的手指。

手指微松,那物也滑了出来。

滴答,白袍子已然脏了彻底,水液从袍子尾滴了下来。

克莱门西身子一晃,足一落地便揪住killing的发尾,“背叛对我而言,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killing,你会背叛我吗?”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killing亲吻了克莱门西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串青色佛珠,是他送给克莱门西的初.夜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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