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鞋,脚下冷,身上就跟着冷,所以早早就花钱请人做了厚厚的大棉鞋的司南又用兔毛做了鞋垫和鞋里子。
为了取暖,棉鞋都 做得极大。旁的不说,就说司南脚上那双棉鞋,按鞋号都达到四十码了。
厚棉鞋里不光放了兔毛的鞋垫和毛里子,司南还准备到时候再穿两双毛袜子。
这样一来,再大的鞋穿越来也不会大了。
除做了四双不影响书写的五指手指外,为了不叫身外之物影响考试发挥,司南今年还大手笔的做了新的棉衣棉裤。
除此之外,司南还准备了四块羊毛毡子,这是回头当坐垫的。
这几年一块生活,每到年底村里发钱的时候,乌明 三个就会将村里发的钱都交给司南做日常开销。
三人从来不跟司南算帐,也不会问司南钱都花在哪了。不过司南却养成了记帐的习惯,凡是动了这笔生活费的开销就都会记在帐本上。
不过准备这些高考物品的时候,司南却是选择性记帐的。像是超大号的鞋就没记在帐上。而是等到高考通知下来后,才在某一天记上的。
村里没将事情做得太绝,但柴简三个却还是做了准备。
一来是怕报考时有人从中做梗,二来怕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被人来个移花接木。
至于通知书的事情是不是想的太早了?
并不早了。
在柴简和乌明三个看来,如果复习了好几年的司南都没有考上,那就太没道理了。
司南听了,也认同的点点头。没错,跟那些临时借书借笔的知青比起来,自己的胜算真的挺大哒。
报名和考试的地 都在市里,去报名的时候,司南还跟三人商量要不要先在市里租个屋子?
毕竟从村里出来再到市里来考试,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按着她往常往返市里的时间来看,他 们最起码要提前一天来市里。
再一个,附近几个村镇的考生如果都赶在那一天来市里,估计他们连火车都挤不上去。最重要的是这么冷的天,他 们来了就得住招待所。可人多了,他们也未必能抢到空房。重要的是人多了,招待所的环境也未必好。
考前休息不好,多影响状态呀。
所以司南建议不妨提前在市里租间屋子,然后他 们提前几天出发来市里,以逸待劳。
无论什么时候,租房都比住招待所或是旅店便宜。司南他 们四个人,就算是住招待所,最起码也得两间屋子。
两间屋子,最少住三天,再算上吃吃喝喝那还真不如租间屋子呢。
于是报名这天,柴简四个就一边走一边打听的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一处要出租的屋子。
房东看看他们四人,到也没说什么,只交待必须是上打租。
上打租即是每月提前交房租的意思 。
这个没问题的呀。
同意了房东的要求后,房东才拿着钥匙领他们去看屋子。
屋子很小,一推开门,进入眼帘的就是一条一米宽,六七米长的过道。
过道尽头有个碗架子,挨着碗架子的右侧墙边立了个铁皮炉子,烟筒管子一直延伸到门口。炉子同侧靠外屋门的位置开了一道门。
推门进去就是住人的屋子。一侧是有些脏却不减明亮的玻璃窗户。隔着一块空间,对面就是炕。只是看着一铺两米长,四五米宽的大炕,司南开始犯愁了。
就这么一铺炕,四个人要怎么住呢。
第102章
一张通炕住上四个人绰绰有余,但问题是算了,如今也不是讲究矫情的时候。
这房子无论位置还是价钱都 挺合适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赶火车回村子,再逗留下去不光会误了火车,还未必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
司南想罢,回头对柴简三人点头。三人原就对住的地方没太多讲究,考虑的也不过是司南罢了。此时见司南不介意,几人就正儿八经的 跟房东讲了一回价。
市里一般不烧柴火,最多是烧些木头绊子和引柴。因这边都 是拿着供煤证去买煤的 ,而司南四个不缺钱,却唯独没有煤票。所以考虑到取暖做饭问题,几人便 跟房东买了些煤票。
房东那边倒是好说话,说不用票,也不用他们自己,他有门路,可以帮忙给他们‘弄’两百公斤的煤。
两百公斤也就是四百市斤,用袋子装也不过四袋左右。交了房钱,又出了高价煤钱,房东就带着柴简三个扛了四袋煤回来 。
煤袋子就靠在过道的墙边放着,屋里门一锁,到也不怕丢。
不过即便是这样,司南还是趁着几人取煤的 时候去供销社买了把锁头。
因买的新锁头只带了两把钥匙,司南担心回头他们分不到一个考场,回来的时间不一样,便又配了两把钥匙。
反正锁头这种东西,拿了就能走,也不是易耗品,能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市里的生活跟村子完全不一样,做饭烧水的炉子不一样了,配套的锅具也不同。
虽然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司南还是花钱买了一个带屉的蒸锅,一个双耳炒锅。
也幸好这两样不需要票,不然司南只能另想办法了。
蒸锅可以蒸东西,煮粥,热冻的馒头包子,还能烧热水,算是一锅多用。而双耳炒锅跟这个蒸锅相比,就只有炒和炖这两个功能了。
出租屋这边是有自来水的,再加上司南准备再来时将家里提水的水桶带来,因此也就没有买什么盛水的器皿……
回来的时候,煤已经送回来了,房东也已经走了。
因房子里什么都 没有,烧火费煤,不烧还冷,所以四人也没在这边多逗留而是直接锁了房门去了火车站
出门前司南特意煮了好几个鸡蛋,又特意带了个饭盒。
饭盒里是自己做的炒面,回头用热水浓浓的冲一份,又香甜,又暖和。
火车站这边就提供热水,所以四人便在火车这里凑合着吃了一顿便餐,便坐着火车回村子了。
在洮市火车站坐火车时,他们碰到了许多熟人。有三友村的,有隔壁村的,更有附近几个村子和县里的。
这些人里有知青,也有这几年高中毕业的本地人,大家都 是来市里报名的。报完名有去市里书店和供销社转转的,但大多数人都来了火车站等着坐火车回去。
火车来了,柴简三个护着司南颇费些力气才挤上去。座是没有的,不过大家也不以为意,都挑着相对舒适的地方站了。
有高声阔论的,有闭目养神的,有拿出书本抓紧时间复习的,但更多的却像柴简司南这样,各自组团聊天的。
也有人问乌亮几个复习的咋样,有没有把握。司南个子矮,又是被三人推到最里边站着,因此也只当不知道那些人问的是谁,将头靠在柴简胳膊上,闭着眼睛在心里合计着要拿多少东西去出租屋那边。
司南计算过了,他们最多在那边住五到七天,所以带的东西不需要太多。不过被褥是必须要带的。除了被褥就是锅碗瓢盆,米面粮油这些做饭的家伙式。对了,家里的炕桌也得带一个过去,吃饭学习都用得着。
对了,他们是去考试的,书本什么的也必须都带上。
几天不在家,家里的母鸡得偷偷安置好,不能叫人给炖了。
……
考试的时间是12月1112日这两天,此时才11月份,所以四人仍旧是呆在家里复习备考,哪都 没去。
原本四人仍旧按着之前的生活节奏复习,不想三个生产队的知青和本地高中毕业生们时常跑到知青院来问题。
好多从来没有来过知青院的人这一次也都来了,安静的知青院转眼间就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一会儿这人来问这题,一会儿那人来问那题,有的更是索性留在知青院不走了。知青院才多大呀,最后不光柴简他们三的屋子坐满了人,就连司南这屋子里也坐满了复习的人。
这些都罢了,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候,没的因为嫌吵嫌闹就将人赶出去的道理。可叫司南几人恼了的不是浪费他们的复习时间,打乱旁人的生活节奏,哪怕是用掉了他们不少铅笔和锅笔水,这些都能忍耐,叫司南几个忍受不了的是他们竟然开始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