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司南对着村民说猪有事,病的重,那这种信任比率正好能反过来。
毕竟人的思维模式从来都是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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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忍着脏乱,抬脚迈进猪圈。在猪圈门口的时候,伸手抓了一下莫三婶子的胳膊。
旁人以为司南是进去的时候需要扶一下莫三婶子,但只有莫三婶子知道,司南不动声色的掐了她两下。
莫三婶子开始还有些想不明白,司南这是要做什么。但当司南伸手去碰那几只侧躺在猪圈地上的猪时,灵光乍显的弄明白了司南的意思。
不管这猪有没有事,她都应该相信司南。
因为猪没事,她就没责任。而猪要是有事了,主要的责任也都被司南担在肩上了。
想到这里,莫三婶子一颗心狂跳不止,扑通扑通的,她自己都听到了心跳声。
赌?
人类听不懂动物的语言,但动物们却能听懂人类在说什么。
就像之些那些猪骂人的话,可不就是平时村民吵架骂人时会说的粗话吗?
这会儿这些猪见司南凑过来,又想到司南刚刚说的净饿办法,气得直哼哼。
当然了,旁人听到的是哼哼声,而司南听到的绝对不是好话,“黄毛丫头,不是个东西,咋不饿死你呢。”
“丫头片子,赔钱货……”
谩骂声叫司南恨不得用圈里没清理干净的猪粪将这些嘴贱的猪都堵上嘴。
然而她并不能。
不但不能那么做,她还要对这些猪表现出超级无比的耐心,用最温柔的声音和上学时学会的小手段,半强硬的将面前骂她是赔钱货的猪摁得死死的。
手在猪身上一一摸过,发现情况是真的没有多严重。安心的同时,司南伸出两只手指用力的摁在猪肚皮处最柔软的位置。
哼~嗷~~~
疼痛瞬间袭来,猪痛的直接嚎叫声。不过这只猪嚎叫完,就脏话连篇的将司南从头到脚问候个遍,就连猪圈里的其他猪也都出声声援了一回司屠夫手里的同伴。若不是实在疼的起不来,它们都想对着司南来场群殴了。
小小的报复完,司南拍拍手站了起来。“你们听,叫声多有力呀。”
在人们心里,叫声有力大多代表着身体健康。于是当司南说完,围在这里的妇女便三三两两的散了。等人都走了,司南才小声跟莫三婶子交待这些猪的病情以及吃什么药会好起来。
这可是实打实的卖了莫三婶子一个人情呢。
莫三婶子不住口的谢司南,司南也不居功,只说三婶平日的为人看得见,对猪有多精心,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以后三婶打猪草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些了。不过我想着也不是三婶不小心,应该是起的太早,看不清楚才将那些玩意混进去的。”
“可不就是这话呢。天不亮我就去打猪草,等旁人起来的时候,我这边猪都喂完了。”然后喂完猪就赶忙回家给家里的老老小小做饭去。
司南闻言心恃了一句,那你可真够早的。
说话间,老支书就带着从邻村请来的老兽医回来了。本来老支书在路上的时候就跟人交待了,不管这猪有事没事,都先往轻了说。
然后人来了,见猪圈这边就只有莫三婶子和司南,老支书还诧异了一回。然后等那老兽医给猪看诊的时候,莫三婶子便悄悄的跟她哥说了。
这人情...人家也未必是卖给她的。
老支书没想到司南竟然还学过这个。
当然,让老支书更没想到的是司南小小年纪,竟然也懂得审时度势。
想到之前的某些知青,老支书不得不承认这次分到他们村的知青都挺叫人意外的。
养猪这活,工分很高,也不是很累,村里不少人都盯着呢。若是出了事,不光他妹子担责任,就连他也会受影响。若非如此,也不至于他亲自去邻村请人了。
兄妹俩说话的时候,司南就站在老兽医旁边,看着他的手法,再听那几只猪骂骂咧咧的,心里一阵暴躁。
她家的小鸡崽还只知道叽叽叫唤,这些猪却都进化成了国骂高手。这都特么是怎么一回事嘛?
第33章
老支书请来的兽医, 并不知道司南是谁,在得出结论后自是按着之前老支书的交待,将这些猪的病情往轻了说。
司南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看了一眼老支书和莫三婶子,便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
司南有些后怕。
若是她故意将猪的病情夸大了说或是实话实说, 那些围着猪圈看热闹的村民再晚走个三五分钟, 她的诊断和老兽医的诊断...哪怕她说的是实话, 村民们怕是也不会相信她的吧。
这个不相信是有连锁反应的。
不光以后走兽医这个专业会不容易外, 还得罪了老支书和莫三婶子。更在村民心里留下了个特别不好的印象。
呼~,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庆幸自己之前因为胆小以及种种顾虑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暗暗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小心谨慎,不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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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南有些索然无味,但转瞬间又被那些嘴贱的猪逗笑了。
要想猪肉好吃, 猪长的快,个大肉多, 除了留种的小猪崽, 其他的猪, 不管是公猪还是母猪, 都会在小时候进行阉割。所以这一猪圈的猪都对害得它们被阉割的老兽医恨之入骨。
可以想见, 司南只是出主意饿它们两天, 就被披头盖脸一顿骂。那这个真正动手的老兽医接受的绝对是狂风暴雨一般的热情。
‘老不死的王八dan, 你咋不替好猪死了呢。’
‘断子绝孙的老畜生,招瘟的玩意。’
‘八辈子饿死鬼投胎,咋不饿死你丫个鳖孙。’
‘害口的东西,也不怕咯了你的大板牙。’
……
这些话若是人来骂,绝对会叫人感觉粗俗至极, 可是一群猪在那里一本正经的骂人,司南越听越想笑。
尤其是这群猪还知道改词呢。
就那句‘你咋不替好猪死了’,原话应该是‘你咋不替好人死了’。这句话自打来了三友村,就经常听人对骂时夹上这么一句。
对了,那群猪嘴里的‘害口’,一般是形容怀孕女人嘴馋的词。
也不是什么褒义话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群猪是不是真的明白‘害口’这个词,反正将这个词用在给它们看病的老兽医身上,又滑稽,又有些个让人无言以对。
说你们这群猪忘恩负义吧,可确实是人类阉割你们在前,杀你们吃肉在后。养你们一世,也不过是为了改善生活罢了。
这也没啥道理可讲。
“这些猪到是懂事,还知道谁对它们好。”看到这些猪热情的往自己身上拱,老兽医还用了一种叫司南有些忍俊不已的理由解释了一句。
司南想,听老兽医说这话的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直接忽视这些猪的那句——‘老娘跟你拼了’。
听了一会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精彩国骂和老兽医的自我感觉良好后,司南就带着一身欢快气息与老支书和莫三婶子告辞,施施然的回知青院了。
老支书还想跟司南说些话,不过碍于这里还有旁人,想了想便放司南先回去,准备稍后这边事忙完了,再去知青院那边走走。
司南从村里猪圈往回走,一路上但凡碰到个人,都会或是自己跑过来,或是隔着院子,站在自家院子里扯着嗓门问司地是不是兽医。
本就是大嗓门,这么一喊半个生产队的人都听得见了。
然后司南就用一种羞耻度非常高的方式,向村民推销自己。
真的,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尴尬过。
╮(╯▽╰)╭
如今地里的农活不算多,村里的男人几乎都去了采石场,村里只留了些女人在家,不过这些女人留在村里也是需要干不少活的。等那些锁碎的事都干完了,也会跟着男村民去场采石场混工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天气一直这么睛好,晒在晾谷场的玉米都晒得可以脱粒了,那么村里就会留一部分人在村里给玉米脱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