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天和傅岹然的关系，就是一笔糊涂烂账。他沉默半晌，“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候就没必要见面了吧。”

“不可能。” 傅岹然轻描淡写道。他神态自若，“闻九天，你应该是了解我的，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样？” 闻九天已经习惯了傅岹然的行为模式。他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如果我不答应，你要怎样？一直跟着我吗。”

病房里不能抽烟，傅岹然只能夹着一根烟闻闻味儿。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你可以试试。”

闻九天一时语塞。他在傅岹然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绝，令人不寒而栗。

“宝宝，” 傅岹然睁开眼，“别闹了。我已经给了你很大限度的自由。”

“还有，”

闻九天嘴唇微动，只见傅岹然凑上前来。他说话带着气声，微耷的眼皮下是一双极具蛊惑性的眼睛。

“你真的觉得，” 傅岹然一手抚摸着闻九天的身躯，从胸前到腰线。他在闻九天鼻尖啄了下，呼吸声清晰可闻，“从身到心...你能够真正彻底地离开我吗？”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在杭州隔离啦！回国真好，连隔离餐都比美国的外卖好吃。

第46章 止步于此

病房里的气氛浓得化不开。闻九天被摸得不小心倒抽了一口气，心跳砰的加起了速。

“呵...” 傅岹然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指尖立起，在闻九天腰上掐了下，“我很喜欢这个回答。”

傅岹然说着就要亲上去，闻九天却偏开脸，机敏地躲了过去。

“你...你别碰我。” 闻九天声音不大，呼吸却有点重，抵抗得艰难。

傅岹然游走的手，让闻九天醍醐灌顶般悟到一个道理——他早就该明白的：只要有傅岹然在一日，他闻九天就不可能独立行走。

他像一棵小树苗，长在傅岹然身上时永远是不自由的，只有一朝被砍了下来、孤零零地插到泥土里、自己去吸收营养和水分，才能长成自己。

“宝宝还生气呢？” 傅岹然勾了下闻九天的下巴。他松开手，不以为意道，“没事，反正我会哄你。”

“我没有。” 脱离傅岹然的肢体桎梏后，闻九天有如劫后余生。他不明显地往后坐了些，脸上微微发红，神态却是逐渐冷静的，“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傅岹然十分耐心，示意闻九天继续说下去。

“对于我们的关系，我有一些不同的见解。” 闻九天说。

傅岹然看着闻九天，半晌笑了出来，像是根本不当回事儿。

病房的门又被敲响，傅岹然随手摸了下闻九天的头，起身去开门。

“哟，傅老师。” 丁寅笑着打了个招呼，他身后是周达非，“我和周导来探望一下小闻，他醒着吗？”

“醒了，刚吃过饭。” 傅岹然让开路，让这两人进来。他不动声色地多看了那个叫周达非的人两眼，就是他把闻九天拐进《杀死羽毛》的。

周达非应该是没注意到。他话很少，例行公事地拎了一小袋水果，“祝你早日康复。”

“感觉怎么样？” 丁寅就开朗得多，“退烧了没。”

“退烧了。” 闻九天总是忍不住怀疑，周达非来探病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干活儿。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丁寅说着有些过意不去，“昨天让你带病工作，实在是...”

“不是什么大病。” 闻九天说，“我...”

三人聊天时，傅岹然始终坐在一旁。他无所谓地翻着手机，也不知在不在听，既没离开也没参与。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来了。护士替闻九天拔了针，医生简单询问了闻九天的身体感觉，又检查了他的各项数据，基本还算正常。

“医生，那我能出院了吗？” 闻九天不想在医院多呆。

“出院？” 医生道，“你身体有点弱，前段时间也病过，最好再多观察两天。”

“可是...”

丁寅见状，以为闻九天是不想影响工作，忙道，“你有三天假呢，不急着现在出院。”

闻九天抿了下嘴，不是很情愿。他不喜欢呆在医院里，从小就是。

“想提前出院？” 正当医生查完房要走时，傅岹然却放下手机站了起来。他走到闻九天床边，嗤笑一声，“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丁寅有些意外，他下意识看了闻九天一眼，欲言又止。周达非显然也看出了问题，若有所思。

当着众人的面，闻九天脸上不太挂得住。他偏开头，没搭理傅岹然的话。

“提前出院，需要家属签字对吧。” 傅岹然似乎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熟悉，像是经历过很多次。他走到医生面前，“我是他哥哥，我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