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112)
“呃...” 医生面色严肃,显然有些不满。他说,“可以是可以。”
“行。” 傅岹然点了下头,又看了闻九天一眼,“那我去签字,你先自己乖一点。”
“.........”
傅岹然跟着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闻九天、丁寅和周达非三人。
“那个,” 场面有些尴尬,闻九天清咳一声,“这两天我会好好养着的,之后的通告确定了再告诉我。”
“行。” 丁寅笑着点了下头,“通告单还在调整,不过之后跳舞的戏应该不会排这么晚了。”
闻九天点了点头。他总是有种错觉,丁寅甚至是周达非...归根结底对他还是有些优待的。
“你从小...” 病房里正安静着,刚刚一言不发的周达非却开口了。他比划了一下,“从小你哥哥就对你这么...好吗?”
“.........”
闻九天注意到周达非在说“好”这个字前停顿了片刻,应该是在斟酌。他听出了不对劲,一时不明所以,“什么?”
周达非耸了下肩,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一旁的丁寅道,“周导的意思是,很少见到这么尊重孩子自由意志的家庭...”
这句话是好话,但其中的意思肯定不对劲。闻九天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小到大他的自由意志没得到过任何尊重,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傅岹然对他极尽纵容——乍一看,好像也确实如此。
对没错,就是纵容。
闻九天反应过来了。他心里莫名腾起一股火,但不是针对旁人的,而是针对自己的,“你们是说,傅岹然很纵容我?”
周达非好像有点意外,没料到闻九天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闻九天心里在一股火之余,又生出些许委屈。傅岹然真的对自己那么好吗?那为什么还会被拴住手脚,连一步远路都跨得艰难。
“也没什么。” 丁寅看出了闻九天微妙的神情变化。他打圆场道,“你是家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吧,被纵容一点也正常。”
“好在,你没被养歪。”
傅岹然签完字很快便回来了。他提出这几天让闻九天住到自己的酒店里,方便照顾。
而闻九天满脑子还在思索刚刚丁寅最后的那句话。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想什么呢?” 开车回宾馆的路上,傅岹然注意到闻九天在发呆。他敲了下方向盘,“一出院就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 闻九天压抑了呼吸声,克制而心平气和地看了傅岹然一眼。他此刻忽然觉得,这个哥哥有些陌生。
“你呆在横店,你的工作怎么办?” 闻九天问。
傅岹然目光直视前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嘴角平了些,“这不需要你操心。”
闻九天想起这两天网上的舆论,以及那篇被疯转的「从《玫瑰,白天鹅,美人》到《闻九天》:大艺术家随心所欲的灵魂」。他开始发觉,傅岹然也许并不是神。
“这部戏要拍多久?” 前方拥堵,傅岹然开得慢了些。他换了个话题,“你只是舞蹈指导,不需要全程跟组吧。”
“舞蹈是这部电影的线索。” 闻九天也没有回答傅岹然的问题。他偏头看向窗外,不自觉地抓着扶手,有些紧张,“等我病好了,你就回去吧。”
傅岹然沉默不语。他没有答应,这本身就是一种拒绝。
傅岹然住的宾馆离《杀死羽毛》剧组统一安排的那间并不算远,风格却是迥异,差别最大的是价格。大约傅岹然在订宾馆时便料到了,他订的是一间套房。
这一夜闻九天没有睡好。他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为什么傅岹然就不能自觉地不出现呢?
闻九天实在是不擅长推拒傅岹然,他只有在罕见的爆发时最有能量。
闻九天身体蜷缩,侧枕在床上,默默地望着窗外发呆。高层的天空总是很安静,只偶尔会传来几声鸣笛,有如空山鸟语。
身后响起几声沙哑的脚步声,是拖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闻九天半坐起来回眸看去,不知何时傅岹然已经进来,悄默声地站在他床前。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干嘛?” 闻九天坐了起来。他要开灯,却被傅岹然制止了。
傅岹然伸出一指,按在闻九天的唇上,“嘘。你不也没睡。”
月光下闻九天出了神。他想起从小到大的很多个夜晚,他偷偷溜进傅岹然的卧室里,也是不敢开灯,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让傅无闻和佣人听见了。
每一次,傅岹然都会面带戏谑地按上他的唇,“嘘,声音小点。”
傅岹然有时会给闻九天讲故事,有时让闻九天旁观自己画画;他会等闻九天睡着,再抱他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