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148)

司徒朝暮却回:“我才不去当道姑尼姑呢,我就要当一个红尘里面的大俗人,吃喝玩乐贪恋男色。”

宋熙临:“……”

紧接着,司徒朝暮又满含憧憬地说了句:“等我以后赚大钱了,我就买一百座大房子,养一百个美男子,三天换一个伺候我,一年都不重样。”

宋熙临面无表情,冷声提醒:“当心纵欲过度,暴毙而亡。”

司徒朝暮:“那也轮不着你来管。”

宋熙临哑口无言。

司徒朝暮又斜睥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想管也行,回来投靠我,我让你排名老一,当剩下九十九个男人的头头儿,到时候你想怎么管他们就怎么管他们。”

宋熙临冷笑一声:“你倒是放心我。”

司徒朝暮还不忘了拍个马屁:“因为你厉害嘛,绝世高手!”

宋熙临不为所动,淡淡地、狠狠地回了句:“那你就等着三天换一个去立碑扫墓吧,一年都不重样。”

司徒朝暮:“……”

我想要金屋藏娇,你却要让我满山头儿埋人?

啧,真是心狠手辣!

第44章

◎让他去哄?哥哥能愿意么?◎

两人一路说着话,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校门口,卡着迟到的时间底线进了班。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老李也特意起了个大早,高高地站在了教室前方的讲台上, 如同一尊天降神兵似的威武严肃地监督早读, 还会时不时地从讲台上下来, 不怒自威地背着手,一步一踱地在教室里面转悠两圈, 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李显然是想杀鸡儆猴,好让刚从假期中归来的同学们迅速收心,所以司徒朝暮无论如何都不敢在早读期间趴在桌子上睡觉, 虽然她的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但一直在强撑着背书。

早自习的下课铃打响的那一瞬间, 一个个身穿同款校服的学生们皆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似的, 行动整齐划一地将胳膊一拐、脑袋一歪,不约而同地倒在了桌面上, 像是死掉了一半。

不过也有精神头十足没睡觉的,活蹦乱跳地拎着水杯出门接水上厕所去了。

过不多时,教室内外突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兴奋喊声:“下雪了!外面下雪了!”

东辅今年的冬天很奇怪,竟然一直憋到大年初八这天才下了头一场雪。

原本正趴在桌面上补觉的同学们如同雨后春笋似的, 在这一阵阵“外面下雪了”的喊声下,坐直了身体, 困倦又欣然地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初雪不大, 如同柳絮一般细碎悠然,恰到好处地为这个繁华匆忙的世界点缀上了几分缓慢与优雅。

司徒朝暮单手支颐, 神态慵懒地盯着窗外的白雪看了一会儿, 然后扭头, 朝着教室最后一排的那个临窗的角落位置看了过去。

如她所料,宋熙临也在看雪。

只见他微微侧头,目不转睛,安静又深远地盯着西南方向。

他是不是在想家?是不是在想他的妈妈?

八成是的。

他心有千千结,母亲的病情一定他心中最担忧、最不安、最解不开的那一团疙瘩。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宋熙临的心境也如同这毫无规律的落雪一般纷扰紊乱……也不知道老家有没有下雪?家中冷不冷?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严格遵从医嘱?

但他的这份担忧与焦虑并不是由这场突如其来的落雪引起的。

自从来到东辅之后,他的内心深处就一直潜藏着这样一份惶然与不安。

过去的几个月中,除了过年回老家的那几天除外,他每天都会按时给母亲打电话,但是山中信号不好,她并不是次次都能及时接到电话,于是他就会改换短信,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按时吃药、按时去医院复查。

母亲也会一次不落地回复他,向他保证自己绝对吃药了,也按时去县医院复查了,还总声称医生这次又夸奖她了,说她状态不错,癌细胞控制的挺好。

但他却还是不能彻底放心,总觉得她在骗自己。

他当然也希望妈妈没有骗她,希望自己的妈妈可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但是,他太了解他的母亲了,她总是对他报喜不报忧。

他宁可她对自己如实相告,也不想活在她故意为他营造的安乐园中。

窗外的雪开始越下越大,越飘越急,他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去见阿临一面?带着阿临一起回家,让母亲见一见他。

然而却来不及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天一夜,盖得遍地皆白,足足融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化去。大家本以为接下来就是春暖花开的日子,谁知在三月中旬,东辅竟然又下了一场雪。

落雪无声,万籁俱寂,然而这天深夜,宋熙临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像是有一团模糊的重物压在了心头,几乎要把他的心弦给压断,令他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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