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36)

司徒朝暮真是挺好奇的,西南到底有什么呀?

许是因为她目光中的探究力度实在是太强烈了,让宋熙临察觉到了,于是他从窗外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了她。

他的眉宇一如既往的俊逸清冷,一双眼尾上勾的丹凤眼中不见丝毫温度,除了淡漠就是疏离,挺直的鼻梁倒是拔高了他骨相中的洒脱气,那双浅淡的薄唇却又削弱了他的人情味。

明知他不知好歹,但司徒朝暮的内心还是涌出了一股想要朝着他走过去的剧烈冲动。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脚,大部队就回来了,后门被潇洒推开,七大金刚之一的刘奇满头大汗的进了班,怀中还抱着一颗篮球。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余下的六大金刚和四大天王,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原本安静空旷的教室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吵闹的、喝水的、拿着课本扇风的,对着空调口吹凉风的等等,反正就是干什么的都有,乱得像是早八的菜市场。

来来往往的同学干扰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也打消了司徒朝暮的冲动,她没再朝着后排走,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熙临抿着薄唇,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突然冒出来的这群人,然后再度将目光投向看了窗外。

周唯月被她爸妈领回家了,裴星铭那边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中午的时候只有司徒朝暮和闻铃一起吃饭。

高三另外一半班级的体育课刚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不等下课铃打响他们就涌进了食堂,高一高二下课时间还比她们早几分钟,所以等司徒朝暮和闻铃来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基本都没什么空位了。

俩人好不容易在三楼的角落找到了两张面对面的位置,才刚端着饭盘坐下,闻铃就忍不住将心头的担忧说了出来:“他俩不会有事儿吧?”

司徒朝暮知道她问的是谁,斩钉截铁地说:“不会,辉哥一定会力保他的爱徒们。”

闻铃一点胃口都没有,不停地用筷子戳米饭,焦虑又自责:“其实这事儿跟厅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不应该掺合进来的。”

司徒朝暮瞟了她一眼,话里有话地说:“说明人家厅响人品好呗,忠义两全,对你是忠,对裴星铭是义,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闻铃瞪了她一眼:“你别瞎说。”

司徒朝暮却笑了:“我哪瞎说了?我可亲眼瞧见了,人家厅响一看你要上去帮裴星铭打架,二话不说就去把你拉开了,生怕你挨揍,然后自己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替你打了这一架。”

闻铃的脸颊有点儿红,却还在反驳司徒朝暮:“他哪儿是为了我呀?他是去帮裴星铭了,我就算不冲过去他也会帮裴星铭打架。”

司徒朝暮立即反问:“那你自责什么呀?人家厅响乐意去帮人家兄弟,和你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担心他被处分?干嘛非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不是自作多情么?”

闻铃被问得语无伦次:“我、我、我关心一下同班同学还不行了?”

司徒朝暮不屑地嘁了一声:“我真是不理解你,也不理解裴星铭,天天净干一些言不由衷的事儿。”

闻铃赶紧撇清关系:“我和裴星铭可不一样啊,你少贬低我,他是个渣男,我是个正直的人。”

司徒朝暮:“你正直还那么无情的对人家厅响?”

闻铃又气又无奈:“我跟厅响根本就不可能!”

司徒朝暮:“怎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俩名字一听就很配!”

闻铃眉头一拧:“你……”

眼瞧着闻铃真的要恼了,司徒朝暮赶紧换了话题:“你放心吧,有裴星铭在哪顶着,厅响肯定不会有事儿,我今天还在年级长办公室门口看见我舅舅舅妈了,都没敢绕过去打招呼。”

闻铃一愣:“啊?那周唯月她爸妈去了么?”

司徒朝暮:“当然要去呀。”

闻铃:“我的天,那你舅妈今晚不又得发疯?”

司徒朝暮:“必然的。”

闻铃想了想,说:“你舅舅舅妈也是奇怪,感觉他们俩平时也挺照顾月月他们一家的,怎么只要裴星铭一和月月有牵扯,他们俩就发疯啊?”

虽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司徒朝暮还是比闻铃更了解自己家亲戚:“照顾月月他们一家是因为我舅舅舅妈还拥有着最基本的人性和善意,但是他们俩做了一辈子生意,你别看现在手里有点儿钱了,开大奔买别墅喝茅台,年轻的时候可是从最底级的批发市场干起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的脸色,赔了多少笑,受了多少委屈,所以他们俩最缺的就是尊严和面子,天天盼着裴星铭出人头地,给他俩争光。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宝贝儿子对一个弱智女孩那么好,他俩会觉得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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