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37)

说完,司徒朝暮又补充道:“还有我姥姥姥爷也是,老两口也觉得月月是个智障,和她走得太近丢人,而且在我姥姥姥爷心里,只有儿子和孙子是自家人,我妈和我争不争气对他们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儿子孙子要是不争气,他俩真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人尽皆知。”

“真窒息啊……”闻铃光听着都觉得喘不上气,“看来一直被偏爱着的人也不是很幸福,心理压力太大了。”

司徒朝暮:“所以裴星铭才会那么叛逆啊,不然他早疯了。”

吃完午饭后,两人就回了班。司徒朝暮几乎是和裴星铭前后脚进的班,她的屁股才刚挨着板凳,裴星铭就从前门进了教室,胳膊还是吊着的,却又用夹板固定了一圈,看起来比之前要严重的多。

他顺着过道往教室后面走的时候,司徒朝暮还想问一下他胳膊的情况,谁知裴星铭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司徒朝暮感觉他的表现不太对,立即把脸扭了过去,目光一直跟随着裴星铭的背影,好奇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只见裴星铭走出过道后,直接朝着储藏间的方向转了过去,站在了宋熙临的位置旁。

宋熙临执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了他。

裴星铭挺身直立,神色认真,言辞恳切而郑重:“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之前的事情是因为我对你有偏见,对不起。”

宋熙临怔住了,清俊的眉宇间流露出了难掩的诧异。

裴星铭没再多言,坦坦荡荡地给宋熙临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宋熙临却一直在发怔,向来淡然的神色中逐渐浮现出了困惑与茫然。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人心也是如此。

突然间,他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

宋熙临垂下了眼眸,扫清了眼中的茫然与困扰,再度抬起眼眸时,神色复又变得清冷淡漠了,继而一言不发地看向了身边人。

司徒朝暮抱着胳膊坐在他旁边的那张没人坐的空位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疑惑特别好奇裴星铭怎么会突然转性了,竟然会如此诚恳地来给你道歉?”

宋熙临不置可否。

司徒朝暮:“我可以给你答疑解惑,就看你想不想听了,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想听我就告诉你。”

她嘴上说着“尊重你的想法”,却是一副“你求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表情。

宋熙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淡定从容地拿起笔,继续对着答案改卷子。

司徒朝暮:“……”

就在这时,身后储藏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吕莫帆神出鬼没地从里面冒了出来,凑到司徒朝暮面前,很有经验地说:“班长大人,您还是直接说吧,这招对夫人不好使,夫人他没有好奇心。”

夫人?

宋熙临的笔尖猛然一顿,脸色沉下的同时,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笔,谁知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笔头撅折了,红色的墨水当即染红了一大片英语卷子。

司徒朝暮见状立即指向了宋熙临手中的笔,振振有词地对吕莫帆说:“他怎么不好奇?他好奇得都把笔头撅折了。”

宋熙临:“……”

吕莫帆望着卷子上那滩红墨水,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夫人的好奇心竟如此强烈,如血般刺目!”

宋熙临:“……”

司徒朝暮:“所以嘛,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从细节切入观察。”

吕莫帆点头,受教颇深的样子:“还是班长懂夫人,一眼就看透了他清冷外表下的那颗不安躁动的心。”

宋熙临深深地吸了一气,眼神冷酷如刀似箭,一字一顿:“你们两个,现在就走。”

吕莫帆一看形式不对,立即冲着司徒朝暮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您和夫人培养感情了。”话还没说完呢,他就窜出三步远了。

司徒朝暮却坐着没动。宋熙临面无表情,眼神中的驱逐之情溢于言表。

司徒朝暮无奈:“哎呀,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

宋熙临忍无可忍:“我不好奇!”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可你都把笔头撅折了。”

宋熙临:“那不是因为好奇!”

司徒朝暮:“那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那声‘夫人’吧?你还在乎这个呢?”

宋熙临:“……”

司徒朝暮却好奇了起来,又眨巴眨巴眼睛:“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把笔头撅折了?真因为那声‘夫人’呀?”她侧目瞧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你脸皮竟然这么薄?”

“……”

真是个土匪流氓。

宋熙临再度深吸一口气,从司徒朝暮身上收回了目光,面色铁青地盯着窗外,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因、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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