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番外(135)

夏黎桐的笑意凝固在了唇畔,刹时,眼角和山根齐齐开始发酸——虽然妈妈没有明言,但她明白她口中的那个“菩萨”是谁:罗怡初。

让一个没有信仰的女人去跪拜、祈求她心中最忌惮的女人,只需要她女儿的一条命。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妈妈,是在无怨无悔地爱着她。但她并不是一个好女儿,她决定要走完的这条路上没有妈妈。

她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小棠,对不起小树,她总是在做错事,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所有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而那个从未被她辜负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她。

“菩萨算是个什么东西?”夏黎桐竭力抵抗着身上的疼痛,再度展现出了趾高气昂地神色,“不用求她,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才不信神佛呢,求人不如求己。她更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去祈求孟西岭他妈的宽恕和原谅。

夏秋白却说:“少说两句话吧,赶紧休息。”

夏黎桐也想休息,可是,她今天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孟西岭还在么?”

夏秋白却答非所问:“你孟叔叔的公司临时有点事,先走了。”她只口不提孟西岭,因为在她们母女的“互不干涉”原则中,并不包含孟西岭。

夏黎桐只好开门见山:“我想见他。”

夏秋白不容置疑:“不行。”

夏黎桐抿了抿唇,犹豫着说:“其实、真的和他没关系。”

夏秋白态度坚决:“我不信。”自己的女儿是在孟西岭的家中出的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孟西岭从小就排斥她,这也是事实,所以夏秋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孟西岭,“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个女人串通好了联手害你的?”

夏黎桐立即露出了一副无辜又迟疑的神色:“应该、不会吧?我也没有招惹过他呀。”

夏秋白冷笑:“你是没有招惹过他,但他一直把咱们母女俩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觉得是咱们霸占了他的家,抢了他妈的位置。他也就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其实比谁都恶毒。”

要是换做从前,夏黎桐一定会反驳她妈的话,因为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孟西岭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善良的人,如同一块洁净的、触手生温的璞玉,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给她巧克力吃、给予她温暖的人,所以,哪怕是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她不闻不问、从西藏领了个女人回来,她都没觉得他恶毒,只是觉得他没那么在乎自己罢了。但是现在呀,她觉得她妈说的对,他真的很恶毒,恶毒到能放任周汐对她肆意辱骂,恶毒到能邀请陆靖去参加他的生日宴,肆无忌惮地羞辱她。他会借刀杀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明枪,而是暗箭,她从来都没有防备过孟西岭,所以,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伤害到他。

果然是情深不寿,越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人,越是吃亏上当。做人真是不能太单纯。

孟西岭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脏的。

但她现在还不能放弃他这张牌。

她要、物尽其用。

想了想,夏黎桐又对她妈说:“可是、我们要是一直和孟西岭僵持着,孟叔叔夹在中间会很难受吧?我不想让孟叔叔为难,他对我们还挺好的。”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孟利嵩确实对她挺好的,而且要是没有孟利嵩,也就没有今天的她——她夏黎桐虽然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但也知恩图报,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都记着账呢,算的很清楚。

夏秋白这回没再反驳女儿的话。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在利用孟利嵩,但孟利嵩对她们的恩情,她也都记着呢。她也不想让孟利嵩太难堪,而且这些天以来,孟利嵩已经够为难了。

夏黎桐看母亲的态度有所动摇,立即继续劝说:“我就是想和孟西岭说几句话,没关系的,而且,做人要留一线呀,我不想把事情搞僵,更何况你才刚求过罗怡初,现在就这么对待她的儿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夏秋白哑口无言,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松了口:“最多五分钟,我在旁边盯着。”

夏黎桐斩钉截铁:“不行,我要单独和他谈谈。”

夏秋白蹙眉,不赞成地说:“你怎么跟谁都要单独谈?”

夏黎桐倒也直接:“因为都是不想让第个人听到的内容。”

夏秋白:“……”

她很无奈。虽然她并不想让女儿单独和孟西岭接触,但女儿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不能逆着,只能顺着。

“最多五分钟,时间一到我就进来。”重申了一遍时间限制之后,夏秋白才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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