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66)
贺北屿登时休止。
脸撇开,像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此刻他们的手还在贺北屿前胸交握。她看起来显然醉得不轻,就连温玉似的鼻尖也染上了嫩粉,浑然忘记了现下正发生着什么,任凭男人抓握。
皮肤相贴之处传来温热,安静间,贺北屿听见自己的心跳。
“大学毕业前,我有过几次约会,你知道的,他们称为Dating。起初是朋友间一起聚会,后来也单独吃了几次饭,再后来,我被动明白了一些Dating法则,那段故事便也无疾而终了。”
迷糊,却也尽力听着。
阮云问:“什么法则啊?”
贺北屿:“不拘泥于一对一的规则,在西方的观念里,未与某人确定relationship之前,也就是Casual Dating阶段,这期间是可以合理拥有不同选择的。”
阮云点点头:“听说过。”
贺北屿望着她,温然一笑:“传统中式思维明显与这种约会制度难以相融,所以阮云,从一开始,我便与你讲明,我们必须是一对一。”
阮云:“说回你自己。”
贺北屿抿唇,头一点:“你想听?”
阮云:“嗯,今天你得老实交代完毕。”
贺北屿:“已经说完了。”
骤然,两只小手胡乱抓了把襟衣:“不止,你肯定不止这些…”
话未尽,她感觉脑袋一阵发重,紧接着,一不留神往前栽去,抵在了贺北屿胸膛上。
意识逐渐抽离,失去了边界,她口齿不清:“贺北屿……”
大掌轻拢住她柔顺发丝:“嗯?”
“你得说实话,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我没什么好欺瞒的,本来就无事发生。”
“嗯…”黏糊糊地嗯了声,尾音拖得老长。眼皮也已然承重不了更多,往下耷去。但意识飘远前,她还是记起来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去淳市?”
喝醉的人因行为举止不像平时那样克制,而显得异常可爱,特别是现在昏昏欲睡又软糯黏人的小可爱模样。
贺北屿心房某处逐步塌陷,他敛眸,温下声:“去向你的父母请示一些事情。”
阮云出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什么事情啊?”
一片安静,不多,拢共五秒。
尔后,撩耳的男声于她耳周落下:“请示他们,我是否可以改过迁善,重新认识你。”
*
明媚光线拂过眼皮,仰躺在沙发上的人感到微微发涨,她生涩而努力地睁眼。
终于勉强掀开了眼皮,下一瞬,客厅顶灯映入眼。
轻移,发现双脚被某种力量束缚,不能动弹。
她感受到包裹脚心的那股暖热,十分类似人类体温。
“唔…”
缓缓抬头,往脚面看去。
这一眼,瞥见了双脚那端,仰面靠在沙发后背熟睡的贺北屿。
一声讶异被她自己的手掌按了回去。
画面碎片随即在脑中拼凑,慢慢地,展现出全幅场景。
是他送醉酒的自己回来的,她还拉着人家问了好多问题…
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印象全无?
低头看一眼完整覆盖的薄被,她陷入思考。
昨晚,她应该没被酒精冲昏头脑吧?
忽而,脚边动弹了下。
一怵之下,阮云不由自主一蹬。
这一蹬彻底把贺北屿弄醒,他面朝天花板睁眼。
神志复位后,他抬起了脸。
四目相对,阮云立即抬腿撤退。
哪知那小束背影根本来不及逃离便从后面被两条有力的长臂一把圈住。
倏地,屁股落在男人大腿上。
紧接着,温热胸膛熨帖在她后背。
脖颈间顷刻被迫覆上微热的吐息:“醒了?”
被酥痒袭击,阮云全身汗毛竖立:“你干什么贺北屿…”
贺北屿带有惺忪的倦懒,埋她脖间,闷闷问道:“怎么睡一觉又变回去了。”
阮云侧瞄一眼:“你为什么睡在我这里?”
贺北屿从馨香发丝间抬起:“不会吧,这么快就不认账?”
阮云唇齿紧张:“我,我们有做什么吗?”
贺北屿拧眉,佯作无辜:“你不记得?”
被这么一问,阮云腿都吓软了,她不大自信说道:“你不能诬陷好人。”
贺北屿听罢抿唇,点了点头,尔后长长地哦一声。
他侧着睨她:“所以说,阮云,你睡完了我,现在翻脸不认账?”
第54章
在公司忙活了一整日的拍摄前期准备, 傍晚时分阮云终于得空歇息。靠在办公椅上,她大脑不由自主开始检索有关昨夜的片段式回忆。
双足虽说踩在了那人腹处,但衣衫完整。
她应该并非贺北屿口中形容的那种禽兽吧?
十分不确定, 尤其对于贺北屿。
她又琢磨起两人对话的细节。
貌似她问了许多问题,也似乎,他有问必答。
禀明了以往,也倾述当下。
并说, 想要重新认识。
画面定格这一帧, 脑海中再拼凑不出其他。
她单手捏起置于桌面的本期主打——自助遛猫球, 仔细端详。
除去直播, 短视频, 新品推介通常会匹配对应的图文推广。
明天的图拍好像还缺点什么东西,是那种呼应季节的点缀,有家进口超市就专门有卖,不远, 就位于帝澜商场负一层。
感情上遇事就卡壳,搞钱可不是。
有了想法她便付诸于行动,从来说一不二。
拿起包她便关了电脑, 准备直接驱车前往帝澜。
路况极好,二十分钟后她便迈着步子跨入商场。
精准找到目标货架,花了半小时挑选饰品,将blingbling的摆件一一放入购物车后,她推车往外走。
低头看框篓的缘故,她并未顾及眼前,以至于购物车被覆上了一只手都没发现。
手的主人此时满脸不可思议, 缓声确认道:“云云?”
阮云抬面,对上了她。
转瞬的惊诧, 她双目浮动惊喜:“袁姨。”
对面袁芳饱含温柔地答应:“诶。”
休息区域。
阮云为袁芳端来热茶。
袁芳起身接住:“不用这么客气。”
阮云甜甜对她笑:“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应该请喝茶的。”
袁芳笑笑,放下饮料杯。但不知为何,却又转了身朝另一边别过脸去。
抬起那只手似乎在抹眼角,再折回时,眼中似乎只剩些微澜云丝。
阮云眉目一诧:“袁姨你怎么了?”
袁芳眼角泫然:“云云你怎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阮云显得无措:“袁姨,你先别,别这样。”
袁芳些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走了之后,北屿一直找你,到处找,但又找不到,他因此变得一蹶不振。”
既说到这,阮云神志,所有言语都苍白无力。
她在袁芳身旁坐下:“对不起,对不起袁姨。”
袁芳擦了把眼泪,握住了阮云的手:“我很久没见过北屿这样了,大概有,二十年。”
阮云:“二十年?”
袁芳吸了吸鼻子,尽力隐去目中落寞,道:“上一回他受到这种打击还是八岁的时候,当时我也只能像现在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阮云思绪被牵制。
八岁,那很可能是…
她起了好奇,问:“袁姨,你说的是不是他小时候父母离婚的事?”
袁芳默然点了点头。
昨晚,贺北屿说要与她重新认识,可到头来,两人却不甚了解对方的过去。
“那袁姨,方便跟我说说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