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69)
男人眼中的倦意未褪尽,好整以暇地目视她:“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微惧的人儿一脸不信任。
“怎么,不信?”
阮云点头。
贺北屿揉她发,宽慰:“这么久了,我哪次碰过你?放心,不会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
“可你说那天晚上都…都……”
贺北屿目光浓深,暗夜星辰一般黏附她脸:“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
“是后来的记不得。贺北屿你告诉我,那天我们有没有,那个…”
一声轻微哼笑:“真当我是畜生?你都醉成那样了,我于心何忍?”
阮云咬唇,轻软嗯了一声,若微风拂云。
掌上催力,贺北屿将那颗小脑袋拢向自己:“阮云,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
随他力道牵引,乖顺的脑袋贴住了温热胸膛。
这时,贺北屿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指哪个?”
贺北屿:“关于,重新开始。”
空气中略过一小片安静。
一直到钟表盘上的秒针转过第二圈的时候,阮云才开口:“贺北屿,你一直住在帝澜,没有搬回观山去么?”
“搬走了你要是回来怎么办?”
“你总是这样等一个人?”
贺北屿莫名费解:“什么意思?”
感觉到自己在轻叩起一扇心门,她柔声道:“袁姨说,你也这样等过妈妈。”
胸腔出传来一声笑,云淡风轻。
“过去的事了。”他道。
“贺北屿。”
“嗯?”
她的发丝被他握在手中,云絮般柔软,绸缎一样光滑,贺北屿忍不住绕起一绺,轻轻地摩挲。
阮云:“后来,你有等到过她回来吗?”
贺北屿浅浅的笑显得不甚在意:“我长大之后,他倒是经常回来插手一些事情。”
阮云咋舌,那便是小的时候一次都没等到过。她似乎共情些许他的苦楚:“对不起。”
贺北屿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开始的时候,对你用了错误的方式。”
阮云抬脸:“是我的错,我先提出来要开房的。”
贺北屿:“你那是约小搭子去写作软件开房。”
阮云双目中错愕:“你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
“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因为看你演更好玩。”
“你变态?”
贺北屿未有回答,而是叫她:“阮云。”
“嗯。”小小的声音回应。
暗寐光线中,贺北屿缓缓道:“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阮云又一诧:“…这个,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
“哈?”
贺北屿:“所以,只属于我的你,愿意和只属于你的我,重新开始吗?”
趴得太久略有不适,阮云不安地扭了扭身,道:“现在很晚了,得休息了。”
她心中暂未有确切答复,欲先逃离。
身下的人这时喉咙口却兀地发出了闷闷一声。
他双手伸过,折住她腰:“别动。”
像记警告。
阮云注意力一下被迫转移…
以往以这种姿势对话的时候,免不了得临时加一场。
那庞然大物现在已极具威慑…
她如今腿脚不利索,又被他这样按在身上。
忽而,腰间被覆力,将她一提。
紧接着,她顺顺当当地侧去了沙发上。
贺北屿在她身旁坐了起来,声线黯哑:“不是现在就急着跟你要答案,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还有,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的问题。”
阮云也坐起来,双手自然垂放在腿上。
“这几天我还没有空去想。”
他颇具耐性,对她点了点头:“那好,从明天开始你抽点时间考虑,考虑好了随时答复我,好么?”
望向他诚挚的瞳眸,阮云问道:“要是我考虑之后仍然说不呢?”
贺北屿无奈一哂,眼尾带有无尽溺宠。
“那就继续追。”他轻抚她脸颊,道。
第56章
在贺北屿的悉心照料下, 临近第八天的时候阮云已可以双脚走路。
上新工作也已进入后期剪辑,紧张之余,她不免各种担心。
贺北屿在繁杂堆积的事务中也不忘抽空询问,
北:【中午十二点准时发布?】
软云:【嗯嗯,好紧张。】
北:【别太担忧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粲者自迎风桀骜。】
手机前, 阮云面色一紧, 随即, 她敲字问,
软云:【这句话你是从哪看来的?】
北:【怎么, 有所启发?】
软云:【快回答呀,是谁说的。】
北:【很久之前,一位偶遇的同行者对我说过。】
心跳怦然加速,阮云登时紧张了起来,
软云:【在哪偶遇,在哪同行?】
北:【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软云:【男的还是女的?】
北:【吃醋了?】
软云:【求求快告诉我,在哪里, 听谁说的。】
这边焦急,那边却闲闲地逗着她,云遮雾掩就是不答。
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
终于,手机屏再度亮起,
北:【大概六七年前,伦敦回国的航班,领座是个高中女生。当时我们两人心情都不怎么样, 出于安慰,她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阮云从消息框中抬头, 她难以置信。
不会…
这么巧吧?
软云:【你知道对方姓名吗?】
北:【当时问了,对方有些内向,直到下飞机也没告诉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了,出于谨慎,她不会告知任何一位陌生人自己的姓名。
一则消息又过来
北:【究竟是不是吃醋?让我高兴一下。】
看手机的阮云恍若隔世。
这一句用来自勉的短语原本出自于她,但她未曾与任何人讲起过,除了,七年前的归国航班上。
心绪被拉扯,回到关于那一夜的过去…
伦敦希思罗机场,T5航站楼出发层。
自助机器前,小女孩不甚熟练地操作着。
后面一位男生貌似等待了太久,他以英文问了一句:“Excuse me?”
小小脸蛋上覆盖大大口罩的少女转过了头。
兴许情急之下人会本能地讲出母语,也或许是因为瞧出了对方的东方面孔,阮云不由自主地以中文致歉:“对不起,我马上就好。”
男生听见中文的一瞬并无过多诧异,同样回以中文:“需要帮忙吗?”
手持证件的阮云头摇了摇:“我会弄的,谢谢你。”
说完她回过头继续。
女孩背影纤瘦,长发柔软及腰,孤身一人站立,身旁竖着两只巨大行李箱。
不一会儿功夫她取出了登机牌,转头对同样戴口罩的男生道:“让您久等了。”
结果,托运行李的队伍里,男生仍旧排在她后一位。
轮到她时,身旁却靠过来一个身影,大手一提,她的行李箱轻松被提到了架台上。
男生话不多,动作利索,对于阮云的礼貌道谢只简单回了声不客气,便又去提下一只。
放好后,他礼貌退回后方等待区。
正当阮云以为与这位大学生模样的男生仅此一面之缘时,登机后的他们再次重逢了。
不过除眼神致意之外,两人并无实质性、交流,直到…
夜深时候,戴耳机的阮云从他的肩膀上醒来。
先是一愣,紧接着她低眉瞥见身上新增的毛毯。
倏然,少女的脸颊粉红。
她慌乱地移开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我……”
旁边那人微微地勾唇:“你一个人坐飞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