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全世界路过(30)

朋友一滞:“你们先说的苹果香蕉……”

闺密们集体掀桌:“去你妈的苹果香蕉,喜欢吃我们帮你买一车皮,麻烦你对女朋友好一点儿可以吗?”

朋友额头爆青筋。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闺密们冷笑:“还有怨气?通通说出来,让我们看看你有多low(没品)。”

朋友豁出去了,说:“一次我换灯泡,结果失败了,被骂了一个多星期。”

“至于吗?倒车没入库,连倒了七八把,整晚没理我,至于吗……”

闺密A大笑:“换灯泡、倒车什么的都不会的男人,还要来干吗?”

闺密B冷笑:“芝麻大的事情你有脸说?”

朋友额头爆青筋,喘气:“对啊,芝麻大的事情,说了我一个多星期……”

闺密C语重心长地说:“男人,多做,少说。”

朋友愣了一会儿,说:“前几天她心情不好,我上蹿下跳,买这买那,端茶送水,也不给我好脸色……”

闺密们相视而笑:“我们女人多简单,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一句‘我爱你’。”

朋友颤抖着问:“刚刚你们还告诉我,多做,少说。”

闺密们恨铁不成钢,大叫:“该做的时候做,该说的时候说!”

朋友带着哭腔问:“那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该说?”

闺密们掀桌:“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我?”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闺密A:“有时候做点儿事情,代替说‘我爱你’。”

闺密B:“有时候不用做事情,直接说‘我爱你’。”

闺密C:“搞错了,就是你的不对。”

朋友抱头痛哭,崩溃,干号:“那对和错到底总有个标准吧?”

闺密A:“女人发发牢骚,其实不用你来装牛逼分析,只是要你的安慰。”

闺密B:“女人是情绪的,感性的,别用逻辑来框死我们。”

闺密C总结:“一句话,女人不在乎对错,在乎你的态度。”

朋友迷惘地问:“那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闺密A:“你的态度不对。”

闺密B:“你的态度是错的。”

闺密C:“说过我们不在乎对错,只在乎你的态度!”

朋友掀桌:“那态度对和错总有个标准吧?”

闺密们掀桌:“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我?”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朋友低头:“我错了。”

闺密们扭头:“错在哪里?”

朋友低头:“逻辑错了。”

闺密们大怒:“放屁!”

朋友吓尿了:“是态度错了,是态度错了。”

闺密们放缓口气:“态度错在哪里?”

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朋友心底涌上,他开始克制不住地战栗,说:

“错在……错在……不该要苹果啊……不对……错在做做说说啊……不对……错在态度的逻辑啊……不对……错在……错在…”

朋友掀桌,眼泪四飙,手舞足蹈地哭喊着:“我他妈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你啊……”

服务员把朋友送去了精神病院。

服务员摆好桌子。

闺密A摇头:“这么简单的问题,认错,就是对的态度。”

闺密B惋惜:“对的认错,不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是知道怎么认错。”

闺密C微笑:“认错的态度,就是对的逻辑。”

闺密们举杯:“谁说我们女人不懂逻辑。”

第六夜 放手:我是爱情末等生

引言

我们在同一个时区,却有一辈子的时差。

时时在一起,时不时怀疑,最后相聚只能一时,分开已经多时。

你走得太匆忙,打翻了我手里所有的时间。它们零散地去了角落。

于是酩酊大醉有时,不知所踪有时,念念不忘有时,步履蹒跚有时,去去过的地方有时,走走过的路有时,想想念的人有时,记记忆的信有时。

1.暴走萝莉的传说

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只能把自己心上的裂缝拼命补起来,因为她住在里面,会淋到雨。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努力,怎样加油,怎样奋不顾身,才配得上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不放心自己,才把生命托付给你。

我发现,有恐高症的大多是男人。我身边没几个男人敢坐过山车,包括徒步穿越无人区的一些驴友。反而是女人,在弹跳球、海盗船、风火轮上面大呼小叫,激动得脸蛋通红。

何木子就这样。她身高一米五五,大波浪卷,萝莉面孔,其实是外企高管。她胆大包天,挚爱这些高空项目,每天碎碎念要去跳伞。

我亲眼见识她的能量,是在和一群朋友在毛里求斯一个度假村喝酒时。坐在酒店大堂,喝至后半夜,把啤酒喝完了。何木子说:“你们大老爷们儿继续聊,酒的事情交给我。”

我陪着她去买酒,走了近两百米到度假村超市。她买了两箱,我说你先走,我来搬两趟。她说不用,然后蹲下来,娇滴滴地喊:“我喳!”然后把整箱酒扛到肩膀,摇摇晃晃地搬到酒店。

朋友毛毛送她去房间,回来后说,何木子往床上一躺,一手揉肩膀,一手揉腰,“哎哟哎哟”叫唤了十分钟,越叫声音越小,睡着了。

在沙滩,我看到了更震惊的一幕。何木子穿着长裙,举着一个巨大的火把,比她个子还高,脆生生地狂笑:“哇哈哈哈哈!”疯狗般蹿过去,后面大呼小叫跟着七八个黑人。我大惊失色,问旁边的阿梅。阿梅说:“何木子一时兴起,抢了黑人的篝火……”

何木子就是传说中的“暴走萝莉”。

阿梅嗫嚅地说:“我在生篝火,半天生不起来,被旁边黑人嘲笑了。我听不懂英文,反正他们指着我又笑又鼓掌。何木子暴怒,就去抢了黑人的篝火……”

我呆呆地看着阿梅,叹气道:“阿梅呀,你跟何木子究竟谁是男人啊!”

这两人属于青梅竹马,在南京老城区长大,两家相隔狭窄的石板街道面对面。因为阿梅出名胆小,就得了这个娘娘腔的外号,之所以没被其他男生欺负,就是因为一直处于何木子的保护下。

何木子有段不成功的婚姻。她跟前夫古秦是在打高尔夫时认识的,相恋三年结婚。七月结婚十一月古秦出轨,跟旧情人滚床单。被一个哥们儿在酒店撞到,古秦不认识他,结果哥们儿匆匆打电话给何木子,何木子当时在北京出差,小声说“我知道了”。

哥们儿嘴巴大,告诉了我。我查了查,查到古秦的旧情人其实也是已婚妇女。阿梅担心何木子,我就陪他赶到北京,恰好碰到何木子呆呆站在雪地里。她出差时间过一个星期了,可是不想回去。阿梅紧张得双手发抖,我叹口气,正要告诉她这些,何木子的手机响了。

她冲我笑笑,打开免提。是古秦的母亲。

老太太很温和,说:“何木子,我对不起你。”

何木子说:“不,没人对不起我。”

老太太说:“怎么办?”

何木子说:“交给他们选择吧。”

老太太说:“怎么可以,会拆散两个家庭。”

何木子说:“是啊,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老太太说:“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木子脸色惨白,帽子沾满雪花,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如果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阿姨你不要看不起那个女人,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她是你儿子的妻子。”

我注意到她已经不喊“妈妈”,改了“阿姨”的称呼。

老太太沉默很久,说:“木子,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了不起?

暴走萝莉没有暴走,她挂上电话,对我们微笑。小脸冷得发青,那个笑容像冰里冻着的一条悲哀的鱼,而红色的帽子鲜艳醒目,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无比骄傲。

张嘉佳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