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313)

狴犴没猜错,她不想睡,不想上榻躺平,睁眼到天明。

今夜,明月皎洁,夜风不冷,再加上她宽了心,知道狴犴不会有事,心情处于放松及欣喜之间,夜景看来好魅人。

「去屋顶上,晒月光好了。」这不算乱跑了吧?她可是安安分分……待在房间的正上方。

凤精喜爱高处,即便失去飞翔本能,对至高之处的偏好仍旧不改。

即便不能「一飞」冲天,但她身形灵巧,沿着树爬,还是成功抵达屋顶。

她坐下,凉风拂面,拂不去唇畔笑意。

就仅是知道狴犴不会有事,竟教她如此开心。

她嘴里,已经数不清呢喃多少回的「太好了……」,傻乎乎地一直重复。

夜里的城,好静,只剩虫鸣,唧唧响脆。

偶尔挟杂着,她那一句满足喟叹。

全客栈里,大概仅存她一个,仍是双眼亮晃晃,醒着的。

凤仙是这般认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

三更半夜,忙着不睡的,大有人在。

几句细碎窃语,由远至近,最后,停步于她下方的庭园假山。

凤仙原本不打算偷听、偷看的,可是对方太明目张胆,让她想佯装无视都不行。

于是,她眨着眼,很「不小心」从头看到尾。

这一看,惊呼连连,大开眼界。

下方暗丛,窸窸窣窣,交谈的声音,全含糊在彼此嘴里。

月光淡淡,还能看见四唇之间牵系的银亮唾丝。

「这样不好,我们不该这么做,我再过几日便要出阁……」女声轻拒,又急于追寻对方的唇,吻了上去。

「有何不好?我们相爱,却无法相守,真正的『不该』,是老天不该拆散我们——」男声粗喘,听出满腹不甘,重重地衔向粉嫩唇瓣,抵死缠绵。

「可是……可是……」女声虚软,完全不像抵抗。

「就当是留念,这一夜,我会把它牢记在心,刻在心头、镂在骨上,永永远远都不忘!」

接下来,几乎没有再说话,只有浓热喘息,交濡以沫,燃烧整夜。

第十一章

「刻在心头,镂在骨上,永永远远,都不忘……」

脑子里热腾腾的,像一壶烧开的水,沸煮着思绪。

丛间偷欢之人,她一个也不识,不知始末,更无心去管那两人是否能终成眷属。

只是,男人那句沉语,如影随形,不时地回想起来。

「不过是块饼夹肉,妳也要把它刻在心头、镂在骨上,永远不忘?」是有这么美味吗?

狴犴的声音,击破了脑门内充塞、回荡、填满的男人低狺,凤仙稍稍回神,两人正坐于街边小摊,用早膳。

「妳的脸怎么回事?」

红得像要滴血了。

「脸?」闻言,她摸摸双颊,感觉热意熨烫着掌心。

从昨夜偷觑完「神奇光景」后,整张脸火烫烫的,到早上仍不见消退。

「受了风寒?」他伸手探她额温。

「不是……」她慌慌摇头。

哪能开口坦承,自己看了些啥东西?

男人的吼声,又随记忆回潮,重新响起……

就当是留念,这一夜,我会把它牢记在心,刻在心头、镂在骨上,永永远远都不忘!

再三反复忆起,正是因为那句话,重重地敲进了凤仙的心。

她也好想……有个留念,能刻入骨、铭上心。

她不贪心,没要像那男人索讨到那、那种地步,她只想……

目光,落向狴犴的唇,这一瞧,便挪不开眼了。

她好想碰触……他的唇,她好想也吮着、尝着他的气息。

她若开口,向他讨个「留念」,狴犴绝对、肯定、十成十会把「笨蛋」两字,狠狠镂在她骨上,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吧。

「不是?昨晚是谁爬上屋顶,吹一夜冷风?」狴犴淡淡反问。

「你怎知道——」呀,自己招了,呜,现在捂嘴也来不及了。

怎会不知?

他哪可能任由她夜里不睡,四处游荡?

万一遇上麻烦,她无法飞逃,岂不更糟。

于是,她前脚甫出房门,他后脚便跟上,嘴上虽说累,然而没肯定她安然无恙前,怎能睡得着?

所以,她夜里所见「奇景」,尾随在后的他,一件也没漏。

包括假山后头,发生的翻云覆雨。

「屋顶上一点也不冷……」她光听见那些嗯嗯啊啊,就教人脸暴红、心乱跳,体温升高,哪有感觉寒意?

狴犴没多说什么,目光缓缓由她脸上收回。

「听说没!早上最热腾的新消息!」

小摊外,包打听的嗓门,远远地在街头就传开。

「是什么?」卖猪肉的阿叔,边利落剁猪腿,边朗声问。

「刘家案子要重审啦!」

「呀?犯人不是认罪了吗?还要再审啥?」

「昨儿个,皇城派了人快马加鞭,到咱们这儿来,今儿个,天还没亮透,衙门外好些个锦衣男子抵达,我亲耳听见他们同县太爷说,奉皇上旨意,刘府一案定有冤屈,他们特来陪审,要亲查刘府始末!」

「这……刘府案子不算大,竟也给传到皇城去?」卖菜西施惊呼。

「听锦衣男子说,是圣上夜里梦见的。」包打听说道。

「梦见?是刘府老爷……去喊冤吗?」

「不不不,据传是神兽入梦,向圣上指出冤案,否则,皇城哪会知道,小城小镇里发生过几件凶案?」

凤仙拉长了耳,努力去听摊外聚集的交谈。

狴犴神态淡然,默默吃饼。

「狴犴,他们提到神兽耶……」

「嗯。」他在喝姜丝汤。

「还说,原本是龙的形状,又变成单角似羊的神兽耶……」她听见包打听正活灵活现说着,彷似他身历其境。

「嗯。」他应得漫不经心,敷衍。

龙,单角似羊,神兽。

眼前这一只,吃相优雅,细嚼慢咽的龙子,好似正巧吻合。

「……是你吗?」

连一声「嗯」,都不回她了。

「……你跑去托梦?」她不死心,再问。

「用『显灵』这两字,不是更适当?」他睨来一眼。

托梦?!他又不是死者。

「真、真的是你?!」凤仙美眸瞠大。

所幸,周遭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包打听身上,无人关注她,她这声惊嚷,只换到狴犴的凝眸一瞪。

她赶忙收敛声量,挨坐到他身旁,悄悄问:「你这样做,真能救那小妾吗?你直接告诉了人类皇帝,谁是凶手?」

难怪,狴犴叫她别多管这事儿,原来他早就办妥当了。

狴犴态度淡漠,饮口汤,缓慢道:「能不能救,全看『人』的本领,交由他们自行去查,至于结果……也是他们所该共同承担、面对。」

他稍顿,不改浅然口吻:「我并没有点明真凶,只是让人类皇帝知道有此一案,若他们仍查不清事实,维持原判,也仅能说,是刘府小妾命该如此。」

凤仙不解:「为什么不明说?让他们清楚大夫人就是真凶呀!」

若说了,他们就不用浪费时间重新开审,弄个不好,再来个「大刑伺候」,尝皮肉痛的人,极有可能还是无辜小妾。

「人之罪,由人认定,数千年来,六界皆有共识,我不会再深涉。」言下之意,此事到此为止,他已经仁至义尽。

「嗯……至少你愿意为她这么做,特地走一趟,去向人类皇帝托梦……呃,显灵,刘府小妾若知,一定很感谢你。」

「我不是为她。」

让他为此事奔波,不是刘府小妾的冤,而是——

凤仙的泪。

他以为,她为刘府小妾而哭,因不愿再见她掉泪,他才去做了显灵之事。

即使事后他才知,她的哭泣非为小妾,是为了他……

狴犴抬眸,瞳心间,是那张姣美的脸蛋,纯真,纤丽。

说也奇怪,初初见她,她身上浓烈的嫌憎臭味,怎么变得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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