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见面(星心相印之九)(22)

她打着哆嗦,下唇咬得死白,连出口的声音都在抖。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担心,包括替我找好丈夫人选这种事情,我要怎么样的男人,我比你更清楚,我比你更在乎自己未来的幸福,你不用管这么多。如果这些话能让你不再如此费心安排你「前女友」的下场,那么,我现在说得够清楚了吗?」她必须放慢速度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

他回台湾,就只是想再把她推到另一个他认可的男人身上吗?

难道他认为他不帮这个忙,她就嫁不掉吗?

「桑。」毅恩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体温真的很低,她明明穿这么多衣服、天气明明这么温暖,为什么她会这样?

她想甩开他,可是又可耻地需要他温温热热的手掌温度……

「我说那个要取代杰森介绍给妳的男人是我,毅恩。米勒。」

聂日晴愣愣看着将她的手执到薄唇前呵暖的毅恩,感觉一股接一股的热气熨烫在她的掌心,让冷颤的手终于能远离寒意,

他……说了什么?聂日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怕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也怕自做聪明……或是自做多情。

「我……不是很懂你的文法,你再说一次?」她没有抽回被包握在他双掌里的手,讷讷地问。

「妳的手怎么弄不暖和?」毅恩几乎打算将她的双手放进他敞开的衣领间,用体温煨暖她,而他也真的做了。

「毅恩——」

他抬头对她笑。「我说,是我,不会再有其它男人,这个权利,我要一个人独占。」

「……你是毅恩。米勒的双胞胎兄弟吗?」她困惑地问。

「我没有双胞胎兄弟。」

「……那你是一个长得很像毅恩。米勒的人?」她左右打量他,若不是双手现在沦落在他手里,她真想用手去扯看看这张脸皮是否只是假扮的。

「桑,我是毅恩,真的毅恩。」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戏弄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她的表情看起很茫然。

「桑,我是认真的。之前的我是混蛋,说了些伤害妳的话,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拿妳和我失败过一次的婚姻相提并论,妳有资格生气,但请不要完全拒绝我。」

她抽回自己的手,将它们藏在自己背后,动作像个稍息的小学生,更像任性的孩子,不让讨厌的陌生人碰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听到自己躁动的心跳声,明白心里是高兴的,她要怎么否认自己还爱着他?就只是看到他,她连心都要化了,因为太过深爱,所以才会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极了,只要他说不爱,几乎是世界上火力最强大的武器,将她轰个粉碎,而他说了要爱,就像是给死刑犯的大赦,让这些日子的折磨化为乌有,可是……

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想通时就不要她,想通了才来找回她,这么任性妄为……

「我知道妳现在还没办法原谅我,因为我真的说过太多混蛋话,什么要妳试着跟杰森交往看看,别说是妳,连我都觉得自己该揍。」他就是那个最想揍自己的人。

「……你那时要把我推给杰森时,你心里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吗?」

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吗?

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推到别人怀里,到底抱持的是什么心态?

是已经对她没了新鲜感,想要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将她打发?还是……

毅恩听她这样问,再一次在心里痛骂自己,他为什么没有听出她佯装坚强的问句里,隐藏那么多的难受?

他一直希望她是最快乐的,所以即使喜欢她,却也碍于自己不想再婚而不愿耽误她,他愿意找让他放心又信任能好好待她的杰森来取代他的位置,虽然理智上想做,可是他的身体背叛他,不由自主追着她的脚步而来——

「我认为,妳不会离开我,无论我介绍多好的人给妳,妳都只会选择停留在我身边,或许就是妳的忠贞,让我自以为是的这样做,说穿了,我只是在拿妳的爱情,证明妳有多爱我。」这是他找到解释自己行为的理由。

说不定他想要的,就是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向他保证,她只想要他一个,其它谁也不要!

他真自私!真小人!真卑鄙!不是吗?毅恩一点也无法对此提出反驳。

聂日晴缓缓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所以并不是我不够好,你才放弃我的?」

毅恩必须要拳头紧握,才能硬压不想狂殴自己的冲动,他将想用来惩罚自己的力道化为最激烈的拥抱,把她抱牢。

「当然不是妳的问题!问题全出在我身上!妳非常好!我多庆幸自己是被妳认定的人,我多高兴妳爱的人是我。」

聂日晴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不挣扎,感觉自己被搓压在他厚实的胸口,许久许久无法获得的暖意正源源不绝从他身上过渡而来,让她好怀念,背在她腰臀后的手,缓缓环过他的腰,揪住他的背部衬衫。

这一刻,她才真的感觉身子逐渐暖和起来,方才让她难受的冷颤也平缓下来。

「我根本放不开妳,我试过了,但是我失败了,所以我再度回来。如果没有遇见妳,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走进婚姻,但是因为是妳,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成为一个人的丈夫,如果这个方法才能光明正大拥有妳,那么我很乐意。」毅恩的声音自她头顶上飘下来,因为贴得很近,所以她可以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清楚。

「你干嘛说得这么委屈……好像都是我在任性,逼你不得不……」她并没有强迫他作出这种决定,他想一辈子独身或是游戏人间也不干她的事,虽然……也许心里会有些难过。

「妳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妳,我只是害怕婚姻会让我和妳的爱情被磨损,如果有一天,妳开始觉得我看来可憎,我也不再对妳呵护,妳不觉得很可怕吗?」爱情完全消失后,还剩下什么,连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两人变成仇人,用最尖锐的言词、最失控的情绪,针锋相对,彼此伤害?

「我只觉得,如果连尝试都不愿意,本来或许能有五年寿命的爱情,就只会提早结束,消失在你放弃的那一天。」

毅恩轻笑,她的话,使他更笃定自己回来台湾是最正确的选择。

「妳说得对,我同意。」

他只消低头弯腰,就可以亲吻到她漂亮的黑发,这样抱着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眷恋这样的亲昵以及她的香味,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经愚蠢到想要推开她。

他呼出来的热气刷着她的耳朵,聂日晴缩缩肩,才发现两人的拥抱几乎成为路人注目的焦点,不单单是他箝抱得紧,就连她,十只指头都蜷握在他腰后。她放开手,也拨掉他的,退出他的胸膛。

「我……还没说要原谅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已经前嫌尽释——」她撇开小脸,赌气地冷哼。

毅恩不以为意地笑。

你放心,你还有机会,我姊在气你,可是她也还喜欢你,只要仗恃这点,我老姊还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聂小弟的名言,已经被印证——在他看到他送的婚戒正戴在她嫩白的指头,散发出美丽而耀眼的璀璨,媲美日芒的七彩,落在她的手里。

他的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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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迷路了,在海边,嗯嗯,没看到出租车呀,这里是哪里噢?我看看……我想,是花莲吧,好,嗯,不用担心,bye!」

聂日晴按掉手机,她坐在车子引擎盖上,湿咸的海风强劲地吹乱她的头发,一点也不像电视剧上唯美优雅的看海美人,她就不相信还有谁被狂风吹成怒发冲冠的丑样还能有什么美感?

另一个坐在引擎盖上的男人正在哼着情歌,好听的声音诠释歌词里的浓情蜜意,低低吟唱,彷佛想藉此补救他一路在台北迷路,等到两人看到大海时,才知道他迷路迷到了花莲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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