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风阙(阎王门系列)(15)

「我说的是真实的故事耶……」风裳衣可怜兮兮的皱著眉。虽然宇文弟弟没有表现出嫌恶,但也太漠不关心了吧?至少该为他流个两滴泪,安慰安慰他嘛,假哭也成呀。

「都过去了。」

风裳衣轻震,抬起眸,看著宇文琅琊吐露云淡风轻四个字的薄唇,听似无情无意,实则却是他一直一直一直在追寻的解脱。

都过去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而当初在咬牙熬过朋友、村人,甚至是至亲爹娘的复杂眼光中,他几乎要崩溃,几乎要弄瞎那双让他成为「妖人」的眼眸……

幸好他撑过来、幸好他没做傻事、幸好他遇上了宇文琅琊。

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宇文弟弟,你真好……」哀凄凄的吸鼻声寻求慰藉,赖在宇文琅琊温暖怀里不肯离开,贴得死紧。「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人……」呜……他要一辈子缠著宇文弟弟。

宇文琅琊难得善心大发,举起手想拍拍风裳衣颤抖的背。

唰——

才抬起手臂,他的腰带竞飘然坠地,外褂领口滑开一大片。

「宇文弟弟……」风裳衣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双唇衔住他的下颚,脸上哪有什么泪痕?有的只是光辉璀璨的大大笑靥。

两人的身高真是完美组合,既不需谁低头,也用不著踮脚。

「不要动手打我,我只偷个小吻……」风裳衣就怕下一刻烙上脸颊的是谴责铁拳,唇瓣忙著品尝宇文琅琊的同时,咕哝地澄清。

宇文琅琊没有拒绝,双手握拳贴紧腿侧,神情僵硬得像根木头。

在某些方面,宇文弟弟可生嫩得很呢!风裳衣轻笑。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向白云道歉?」宇文琅琊生硬地蠕动唇舌发问。

「等等,我的嘴还没法子空闲下来……」他轻咬所触及的肌肤,忙碌不已。

「……还要多久?」

觑见宇文琅琊一副慷慨就义的忍受表情,风裳衣几乎失笑。

「看你的配合程度罗,你再多发问,恐怕得加长时间。」

他话甫说完,宇文琅琊竟抿起唇瓣,一脸巴不得他快快结束腻人甜吻的神情。

真伤人呵。

风裳衣挑开宇文琅琊的束发绳,鲸吞蚕食地逐步扩张势力范围,在唇舌所到之处烙下印记。

天翻地覆。风裳衣顺理成章地拥著宇文琅琊,搅和一床凌乱。

宇文琅琊浑身仍绷得死紧,怎么也无法放松。风裳衣双手滑向倔强抡起的拳头,温柔抚触,咯咯轻笑的偷腥唇办溜到宇文琅琊耳畔吹气挑逗。

「宇文弟弟,你剃胡的刀磨得特别锐利是不?」

「嗯?」

「你的皮肤好好哦,怎么磨蹭都软软滑滑的,半点扎人的胡碴子也感觉不到。」风裳衣伸出舌,舔弄宇文琅琊脸上的寸寸光滑及赧然红霞。

闲暇的手开始尽责剥除宇文琅琊的衣服,而且畅行无阻——因为宇文琅琊正专心对抗意图越雷池的滑舌。

第一件外褂落地,第二件襦衫就棘手许多,也花费较长的时间,第三件袄袍只有简单一道小结系束,第四件、第五件……

宇文弟弟到底穿了多少碍眼衣物啊?!

风裳衣直接跳过繁琐剥衣举动,双手由多件衣衫下摆探向宇文琅琊腰际,温热炙烫的掌心震回宇文琅琊迷乱的神智。

「你在做什么?!」他揪出风裳衣得寸进尺的狼手,低头一瞧,大半的衣裳都不在原位,但也毋需遮掩——因为他里头还穿了件内袍和软甲,半丝春光也不透露。「这叫偷个小吻?!」

风裳衣咧嘴一笑,「嘴里忙,手上当然也不得闲嘛。」

宇文琅琊一件件套回衣物,整装完毕。

「宇文弟弟,你对我刚刚的努力不甚满意,是不?」风裳衣脑袋瓜枕在宇文琅琊背脊。

「什么意思?」宇文琅琊反问。

「你都没有反应——」风裳衣指控宇文琅琊漠视他的奋力热吻。

「我该有什么反应?」宇文琅琊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男人该有的『反应』呀,我这么吻吻你、碰碰你,好歹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你却『性趣缺缺』,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真不公平,好像他是陷得比较深的那方。

丰文琅琊没应声,梳理著被风裳衣弄乱的散发。

风裳衣凝视著宇文琅琊披散著青丝,单手一揽地全数拨过右肩胛,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为什么他光看宇文弟弟收拢发丝的随手之举竟口乾舌燥?

方才让他尽情蹂躏及呵护的唇瓣红滟滟的,双颊的彤云仍未散去,略显迷蒙的丹凤眼,此时的宇文琅琊……好艳。

哎,他怎么会用这两字来形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半点胭脂水粉味的男人?风裳衣暗暗敲了敲自己胡涂的脑袋,该不会是方才吻得太久,连脑袋都给吻傻了?

「干嘛一直看我?想瞧瞧我什么时候会遇上倒楣事?还是算算我几时归西?」宇文琅琊出声调侃,既然风裳衣有此异能,难保能看穿他的未来或……过去!

会吗?他会看见吗?

「你看到了什么?」宇文琅琊探问,眉心不自觉轻皱。倘若风裳衣看到了他的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总不能诚实说他正在用眼神剥宇文弟弟的衣服吧?风裳衣暗自吐舌。

宇文琅琊眸光再三检视,才缓缓道:「你现在嘴巴已空闲,可以说说找白云道歉的事了。」他拉开与风裳衣之间的距离,省得他又像牛皮糖黏了上来。

风裳衣见偷袭无望,乖乖坐起身。「关於这件事,得追溯到我头一回见到红豆开始……」

第八章

听完那段关於白云与红豆的故事,宇文琅琊深深觉得——风裳衣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什么叫祸从口出?风裳衣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而且是最死不足惜的那种!

有人会大刺刺地对新郎倌说「你的新婚娘子只能活到二十岁」吗?倘若只是句玩笑话也罢,大不了让人痛揍个两、三拳消气,偏偏风裳衣的乌鸦嘴又该死的神准——以别人娘子的生死来当玩笑,别说白云发火,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想教训风裳衣一顿。

「你活该被揍!」

这是宇文琅琊听完故事後唯一说的话,甚至连两人来到抛绣球招亲的场地後,宇文琅琊仍懒得出言安慰因他一句话而郁卒至今的风裳衣。

人潮逐渐聚集的西街巷道,南向的广场结起高层彩楼。 被谢家千金花容月貌吸引而来的王公贵族、贩夫走卒、路人甲乙,无不希望自己成为被绣球砸到的幸运儿。

「这么多人,要找到白云和红豆,不简单。」宇文琅琊拖著风裳衣,好不容易穿过人山人海,勉强在药铺外找到可以喘息的角落。

「我们去喝碗红豆汤。」风裳衣指著不远处空中翻飞的幌子。

「好不容易才挤到这来,还得再回去一趟?」宇文琅琊皱眉。

「红豆代表相思,汤圆代表团圆,让我相思挂念的人终会在那里团圆。」他就是秉持这念头,才在寻人的路途中吃遍大小店铺的红豆汤圆。

歪理也掰得头头是道。宇文琅琊只得点头。

小小的铺子里坐满了等待抛绣球开始的人群,连铺外周围也有不少人端著碗站立。

远远的,风裳衣见到一抹红影由铺子走出,身形逐渐被群众淹没。

「红豆?!」

「是她?」宇文琅琊闻言,紧紧盯住醒目的大红衣裳,无奈仍在人潮中失了踪影。

风裳衣跑进铺内,抓著跑堂便问:「刚刚是不是有位红衣小姑娘到你们店里暍汤?她身边有没有一个穿著白衣的高瘦男人?」

「公子您是不是姓风?」

「是!是!」

「方才的确有您说的这么两个人,那个男人还留了张字条给您。」跑堂的递上字条。

别再跟著我们。

「是白云的字迹……」风裳衣喃道。

上一篇:甜先生 下一篇:观月君不想打网球

决明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