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别逃(爱妻驾到之一)(15)

从山上回来後,虎啸天因脚伤太严重,在床上休养了好些天,还好他身子够强壮,经大夫诊断,只消再多休养几日便可完全复原。

中午听到这个好消息,连日来惴惴不安的心情才得以放下。

若是害他因脚伤无法如愿赴京考武状元,那她会内疚一辈子的。都怪她,干麽一时兴起想和他上山,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不能帮忙砍树扛柴,还给他制造了这麽多麻烦,害他还要分神照顾自己。

他因去取水给她喝,脚才会受伤,他非但没怪她,还自责自己没为她设想周到,平日他上山没带水的习惯,因为通常都在山涧附近砍柴,渴了便就近找水喝,不觉不便之处,可她陪同他上山,他该替她多设想,女孩子家行走山路行动不便,装个水上山,随时可喝。

看吧,他就是这麽细心体贴的一个人,难怪她会喜欢上……他……

心一突,挥扇的动作暂停,她不专心煎药干麽又想到这件事上,想起在山上时两人吻得火热的情景,脸颊不禁又羞红。

不不不,那个人不是她,那是纤云。没错,她打定主意,暂时把自己当成纤云,代替纤云和他相爱,好能顺利促成他们的姻缘,是以,和他接吻的是纤云不是她。

低眼,内心百感交集,明明跟自己约定好,要努力凑合他和纤云,可是心头为何有股奇怪的酸涩味,又每当他靠近她,她总分不清「她」是景心幽还是纤云……

还有,在山上她差点成为黑熊肚中物时,她脑里想的不是死後可以直接「投奔」现代,最後想的人也不是夏竞天,而是他,傻不隆咚的憨大叔,不,他一点都不憨,在山上逼退黑熊时,他整个人多麽英勇威武,非常有男子气概。

她这样算不算是在偏袒他?可这是铁铮铮的事实呀!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现在就没坐在药炉前煎药的她了。

她想见他,不纯粹因为那时他是她唯一可以呼救的人,而是她想再看看他,如果死前可以要求看某人一眼,那个人一定是他,虎啸天。

她,放不下他。

也许……是因为还没见他考上武状元,所以她才放不下他,毕竟这是她完成任务的重要关键点之一。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她景心幽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不是?

「心幽,药焦了……」虎啸天拄着木杖前来,他在房里隐隐约约闻到烧焦味,不放心地前来厨房查看,果然见到景心幽呆坐在药炉前,炉上的药壶因壶内水烧干,散发出阵阵烧焦味。

「蛤?」回神,阵阵焦味扑鼻,她一时慌得不知所措。「怎麽办?」

慌乱中,她直觉想将药壶移开火炉,免得继续闷烧,见状,他大喊:「别碰,我来。」

听到他大喊一声,游离心魂悉数回笼,反应过来後,她转身想拿抹布给他却听见他叫了声,回头一看,只见他双手从药壶旁缩回,肯定是烫到了。

「你干麽伸手去摸,叫我别碰,自己还去碰……」她心急叨念之余,忙不迭取来一瓢水让他浸泡手指。「现在觉得怎麽样?」

对上她满眼的担心,他心窝暖暖,一点都不觉痛,「没事,不,不痛。」笑意在脸上跳跃,他的心跟着飞扬。

「还笑!你看你的手指都烫红了。」她将他的手指从水瓢中拉起,定睛细看,只烫着指尖部分,但不可避免的还是红肿了一小块。

她轻摸了下,他反射性的缩了一下手。

「还说不痛。」睐他,拉回他手,想减轻他的疼痛,她下意识地将烫红的手指放入嘴里吸吮。

此举,令他整张脸迅速涨红。

像会感染似的,见他脸红,她双颊也不自觉跟着酡红,察觉他的手指还含在她嘴里,她羞地退了两步,远离他和他的……手指。

「心幽……」他情不自禁唤她,双眼直瞅着她不语,令她又羞又尴尬。

「药壶还在焖烧,我先把它移开。」此刻氛围太暧昧,她得转移话题,以免太尴尬。

「我来。」

「不,你坐下,别动。」她可不想他脚伤好了,手又受伤,还没上战场就先阵亡。

她一下指令,他乖乖照做,惹她发噱。

「怎麽办,真的都烧焦了。」打开药壶,她懊恼不已,都怪她,脑袋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都没专心煎药。「我再重新煎药。」

「不用了,我好得差不多了,你看,不用靠木杖我也能走路。」虎啸天站起来走两步,稳当当的。

「那是你逞强。不管你能不能走,脚上的伤一定要完全治好才行,若没治好,你怎麽上京考武状元。」

定定看着她,他边听她的叨念,边笑。

「笑什麽?」皮痒呀!

「不是,我是在笑,你变得很不一样,以前你都不太说话,我总猜不透你心里想什麽,现在……」他微微一笑,陡地顿住话语。

「嫌我罗唆,对不对?」她噘嘴,男人都不爱女人叨念,殊不知这是因为人家在关心他。

「不不不,不是,你一点都不罗唆,我、我喜欢你的罗唆……」

「还说我不罗唆。」斜睐他一眼,她佯装生气的背过身去,不过却是在窃笑。

「不是这样的,心幽!」虎啸天急得抓脖子,不知该怎麽说才对。「我、我喜欢你……」

「你喜欢心幽,这好办啊!」厨房门外突然传进的声音,吓得两人同时惊望向声源。

「是我、是我,你们兄妹俩干啥一副见鬼样!」廖大婶顶着一张大笑脸进入厨房,左看虎啸天一眼,右瞧景心幽一记,笑得更加喜乐,「啸天,你这样就对了,喜欢就说出来嘛,你不说纤云……不,心幽她怎知道。」

「廖大婶,你误会了……」

景心幽想解释,廖大婶却自顾自地乐个不停,「心幽你这名字改得可真对,当初我还觉得没事干麽改名字,你这一改,不但大夥忘了你差点嫁给黄大公子,而且黄家还给我们生意做,现在,连啸天都开窍了。」

廖大婶口若悬河发表高见,完全不让他们有插嘴机会。

「我自己是这麽想的,啸天从小到大都喊你纤云,他打从心底就把你当妹妹,唷,你这名字一改就不一样了,加上个性大转变,简直变了个人似的,他现在不把你当妹妹,直接就把你当妻子了。」

廖大婶一说完,虎啸天咧嘴一笑没反驳,他正是这麽想的,只是廖大婶快语抢先一步将他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景心幽见他乐呵呵地,又见廖大婶的嘴快咧到後脑杓去,直觉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个乩童一个桌头」,一唱一和,廖大婶不知方才他们在说什麽乱起哄就算了,他干麽跟着瞎配合!

「依我看,不如趁现在豆腐店多了好几个人手,不用成日顾店,就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她仿佛看见廖大婶在转圈撒小花,她要嫁虎啸天,廖大婶比她还乐呢!

「不!」方才乐呵呵的人,居然坚决否定撒小花大婶的提议。

景心幽诧异地看向他,心中怏怏不安。他这声「不」,是代表他压根没想要娶她?那,山上那个吻算什麽,连日来,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暧昧又算什麽!

直盯着他,水眸里多了一丝怨怼,若他说不想娶她,那不就代表这一切是她自作多情……

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廖大婶怔愣了下。「为什麽?」

「因为,我要先考上武状元,」虎啸天看向心幽,语气坚定的道:「我要风光地迎娶心幽进门。」

他斩钉截铁的坚定心意,让她方才心头的不安和恼怒全飞了,看了他一眼,她微低首,唇角挂着羞怯笑意。

「天呐,啸天你真有心!」廖大婶乐呵呵,恨不得在他胸膛刻上一个「赞」。「心幽,这下你就等着当武状元夫人了。」

闻言,景心幽头垂得更低,不知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会搞害羞,看了他们俩一眼,她突然害羞地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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