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禁脔(17)

司翩然刚想嚎啕大哭,司隐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冲到司隐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还说要捏死我、废了我,你要为我报仇啊!”

司隐却看也不看她,目光盯在那几个丫鬟身上,回头对灵儿说:“记得她们的名字?” 灵儿点点头。 “很好,去告诉三爷,把她们的右手给砍了。”司隐微笑命令道。

几个丫鬟顿时瘫软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落,却不敢吭声。

这下连一直漠然的花解语也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仓卒地开口,“不要!她们不过是些身不由己的下人,她们有什么错?”

司隐看了看她,伸手制止了欲出去的灵儿,然后慢慢推开赖在他身上的司翩然,“谁叫你来的?”

司翩然咬着嘴唇,答不上来。

他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吼道:“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我说过什么!”

“不准我再踏人微尘院半步……”司翩然嗫嚅地念道。

“你怎么做的?”

她嘟着小嘴,小声地辩驳:“我是来为你办事啊……你不是说不要她的孩子吗?”

“她是我的女人,要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插手了?”司隐的目光如刀,逼得司翩然抬不起头来。

司隐陡然一个跨步走到司翩然的面前,司翩然一惊,他的大掌已经落到她的头上要穴,她只觉一阵巨痛,跌倒在地,“隐哥哥……”

“过一过二不过三,你已经再三地不听话,再三地欺凌语儿了!”司隐冷然斥道,“废了你的功夫,是给你一条活路,如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司翩然委屈地呜咽。

司隐愈发生气,“你应该知道我最恼什么。我最生气别人不把我的话当话听!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滚出去!”

司翩然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是浑身宛如散了架,她又趴在地上哭起来。

“裴翊是我的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在这里停歇,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无用吗?他家里的财产足以买下开阳和玉衡两国!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你简直丢尽了司家的脸。“灵儿,把她赶走。” 司隐气极地说。 “不用了。”花解语缓缓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的身上。 心如死灰的她慢慢地走到司隐面前,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双膝跪地。

司隐怔住,裴翊怔住,司翩然惊呆了,灵儿觉得简直是跪在了自己的心窝上,为姑娘默默地泪流不止。

花解语缓缓地弯下身,双手着地,给司隐磕头。

“语儿……”

明明这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司隐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疼如刀割,让这个骄傲的女人下跪,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花解语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透明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从她苍白的面颊上—颗颗滚落,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地面上。

“我流着泪求你,”花解语双唇颤抖,“就像你期望的那样。司隐,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花解语虚度了二十年,除了跪上苍、跪父皇母后,从没给谁屈过双膝,今天我叩头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如你还不能消恨,也等我生下这孩子,把孩子托付给好人家,我自会把命送你。” “语儿……”司隐喃喃着。 “你成功了,我斗不过你,狠不过你,比不过你,我认输,请你放了我。”花解语再次叩头,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到额头撞出血。

裴翊上前抱住她,“够了!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闭着双唇,任凭泪水无声地滚下。

她那种隐忍的表情让裴翊心疼又怜惜,他怒视着司隐,“算了,我自认白交了你这个朋友,白拜了把,今天我们就算了断了。你不放她走,我也会带她出去。”

司隐缓缓地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走吧,走吧,都走吧!”

灵儿哭着跑上来,“姑娘,带我一起走吧,我放不下姑娘,以后谁伺候你呢?姑娘!”

“这点你就别费心了,她是公主,还会少得了人伺候?”司隐嘲讽道。

灵儿大惊,司翩然也大吃一惊,花解语竟是公主?!

花解语走到灵儿面前,取下自己头发上的金银宝钿和玉钗,逐一别到灵儿的头发上,“灵儿,你我主仆一场,情同姐妹,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我带着你回去恐怕不方便,再说,你哥哥不也在这里吗?还是不要和亲人分离了才是。我走了之后,要好好保重自己,心肠好很好,可也要长点心眼,不要被坏人抓了把柄给欺负了。”。

灵儿哭着给她跪下,“姑……公主,灵儿会永远记着你,我会记得自己曾有幸伺候过一位公主,像姑娘这么温柔好心的公主,呜……呜呜……灵儿以后天天为公主烧香祈祷,希望公主幸福,再也不要受任何委屈了,呜……”

花解语转身,对裴翊说:“我不懂出山的路,还是要麻烦裴公子了。” 裴翊点点头。 两人朝外走,花解语经过司隐身边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回去问问你的父亲,问他可还记得那个名叫柳蝉儿的女子。”

花解语诧异地回头,司隐却已经背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裴翊,让司威送你们出去,天气冷了,多备些衣服和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对了,也带上胡大夫,万一路上解语……好 歹也有个照应。”

裴翊看着司隐倨傲却又无比萧瑟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唉,自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裴翊一直把花解语护送到玉衡国的都城凉州。

在皇宫门前,裴翊和她拱手道别。

“解语——”

花解语本已朝前走,听到裴翊的呼唤,又疑惑地转过身来,“何事?”。

“我想问你一句心里话。”他注视着她说。

“什么?”

“你要保证如实回答喔!”

“好。”花解语点点头,“当作对你的谢礼吧!”

“你是不是爱上了司隐?”

她脸色一变,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我换个角度问好了,你现在恨不恨他?”

花解语迅速地摇头。

裴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花解语方幽幽地开口,“我很渴望有个人能够爱我,他要坚强,要能体贴我、明白我,当遇到司隐的时候,我是从心里欣喜的,甚至漠视了被掳掠的恐惧与不安。我一厢情愿地相信了他的话,他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抢了我,我信!他说我是奇女子所以不必在意那些繁文耨节,要我给了他,我也信!我想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觉得他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对,做的一切也都对。” 裴翊深深地叹息。 “虽然他伤了我,让我难过,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爱他,他才能够伤害我。我爱过了,在临终的时候,我可以对这尘世毫无遗憾了,我也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说,娘曾经深深的爱过一个人,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眼泪又掉落下来,花解语停顿了一下。

“裴翊,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也很荣幸能够结识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的生活其实很孤独,很少有能谈得来的朋友,许多男人都把女人当作玩物,即使我是公主,也知道自己并未得到真正的尊重,他们只是畏于皇权罢了,可是你是真心对我好,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对待,我真的很高兴。以后谁若嫁了你,一定有享不尽的幸福。”

她含着泪水笑了,宛如带露的芙蓉,楚楚动人。

裴翊看得呆了,竟好像第一次发现她是这么美一般,“解语,谁若娶了你,才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厚德,今生烧了高香呢!”

花解语莞尔一笑,“我们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啊?”

裴翊也笑了,“那么,告辞了!好好保重身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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