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禁脔(18)

花解语有些疑惑,但裴翊已经转身大踏步离去。

回到皇宫,听说女儿回来的花世荣激动得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曾接到女儿寄来的一封书信,他还是整天悬着一颗心。

见到女儿完好无损,他终于绽开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颜,“解浯,你这朋友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们怎么搜索都搜不到?”

花解语微微笑道:“一个很好的地方。父皇,女儿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担心了。”

花世荣见她无意多说,也不好勉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人哪,今天要好好为公主接风洗尘!” 宫女、太监纷纷下去忙碌了。 花世荣打量着女儿,“消瘦了许多,待会儿多吃点,好好补回来。你先歇息一下,好好洗个澡,我去给旭儿写封信,他也一直惦记着你呢!” 提起东方旭,花解语问道:“皇兄一切还好吧?兰若呢?” “还好,兰若快临盆了,所以旭儿也不敢乱走,他本来说要亲自带兵马去寻找你的。” “谢谢皇兄了。”花解语喃喃地说。原本想到他的名字总会心痛,如今那种感觉完全没有了,反而生出一种手足之间的亲情。 多么讽刺,东方旭,一个英俊无比、胸怀坦荡、风度翩翩的仁人君子,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却抵不过那个恶魔给她的影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在想着他、念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反倒是临别时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久久无法忘怀……

她还记得自己曾居住的微尘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独敲初夜磐,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在那所小小的院落里,浓缩了她所有的爱与憎,憎不成,唯有爱恋生……

回来后,花世荣坚持要太医为花解语检查一下身体,担心她有个好歹。

花解语百般不情愿,但知道怀孕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毕竟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抚养他长大。 知晓她怀孕后,花世荣勃然大怒,“那个玷污你的人是谁?朕一定要抓了他,砍了他的脑袋!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

花解语微微摇头,“父皇,这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请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如何不追究?怎能不追究?”花世荣怒喝,“你未婚有孕,这件事传到宫外,你让为父的脸往哪儿搁啊?你以后又如何嫁人哪!”

“我不会嫁人了。”花解语淡淡地说,“至于脸面之事,只要父皇不听那些流言蜚语也就是了。再不然就把女儿遣送到民间,放任女儿自己过活去吧!”

“什么话!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胡闹!我一定要查出来这是谁干的!”

“父皇——”花解语情急无奈,忽然想起了分别时司隐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一位名叫柳蝉儿的女子吗?”

花世荣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他抓住花解语的肩头问:

“你怎么知道她的?谁告诉你的?”

“那父皇是认得她了?”花解语问道。

花世荣看了她许久,最后缓缓放开了她,退后几步,背转过身。

花解语看他背影在微微颤抖,料想这柳蝉儿一定与父皇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不会如此失常、如此激动。

“是不是蝉儿的孩子还在人间?”良久之后,花世荣才问。

“她的孩子?”花解语有些迷惑,随即明白过来,“难道司隐是她的儿子?”

“司隐?他不叫司隐,他叫司徒无咎,是蝉儿唯一的儿子,当年七星皇朝崩溃,皇族人员被杀害,传闻无咎也死了……我曾寻找了他许久,但都毫无消息。”

“果然,果然是他。无咎,无咎……司隐……他是隐藏了他的真名啊,所以才只让我和裴翊叫他无咎……”花解语喃喃自语。

花世荣陡然转过身来,“孩子的父亲是无咎?!真的是他?他在哪里?” “是他。他恨我,所以才掳掠了我。” 花世荣颓然坐到龙椅上,“报应啊,报应。” “父皇,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叹了口气,缓缓述说:“说来话长,二十七年前,为父只是七星皇朝的将军之子,而蝉儿是府内奶妈的女儿,她拥有绝色的容颜,长到十六岁,出落得愈来愈迷人,风姿万千,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虽然她只是名下女,为父依然为她神魂颠倒,她也对为父情有独钟。因为阶级划分森严的关系,无法娶她为妻,但为父打算纳她为妾,虽然名分上委屈了些,却决定独宠她一人。

“谁料七星皇朝的皇帝司徒曜听闻蝉儿极美,强行命她人宫。人宫前,蝉儿曾哀求我放她走,她不想嫁人皇宫,因为司徒曜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他抢了美女无数,日夜奸淫。但是畏于权势,我没有放走蝉儿……”

说到这儿,花世荣痛苦地皱起双眉,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蝉儿在宫中受尽凌辱,不久产下一子,即是无咎。再后来,各地叛乱纷起,为父也顺应民意加入了讨伐司徒曜的行列,其实内心深处仅仅为了救出蝉儿……”

“冲冠一怒为红颜,原来父皇也曾如此痴心。”花解语喃道。

花世荣叹口气,“当我寻找到蝉儿时,她已经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哪里还有半点绝世美女的风情……后来,我把她接入花家,准备纳她为妾,她却抵死不从了,她啼哭着说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再也无法匹配我。也是我糊涂,以为自己娶她是对她施恩,不料她太极端,竟然在夜里悬梁自尽了……”

“啊!”花解语惊喊。

“她只留了一封书信给我,希望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对我没半点怨言,只是希望我能寻找到她唯一的儿子无咎,抚养他成人。可惜无咎已经失踪了,又有许多太监说他已经被杀,所以我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蝉儿是在花家自尽的?”花解浯问道。

花世荣点点头。

她无奈地长叹,“无咎一定是认为父皇逼死了他娘……”

第九章

“解语……” 司隐蓦然翻身坐起来,在黑夜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解语,解语,那倔强的小女人简直成了他的梦魇,自从她离去之后,竟然夜夜都梦到她的身影。 “爷?”旁边侍寝的歌妓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背。 “滚!”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女人,司隐一阵厌烦,“走开!走开!谁准你睡在这儿的!”

歌妓大气不敢吭一声,悄悄地穿衣下床,虽然已是午夜,她还是得走。司隐头痛难当,痛楚地抱住自己的头,忽然闻到陌生女人的浓烈香气,胸口一阵翻涌,急忙下床,“小七!小七!” 小七赶紧跑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把这里的被褥全部拿去烧了。” “爷?这可都是今儿个才换的,全是新的哪!”小七小声说道。“罗唆!”

“是!小的马上就抱出去烧了。”小七赶紧去收拾床铺,不由得暗自叹息,自从公主离开之后,爷几乎天天找女人,可是也天天换女人,这被褥啊,也是天天被烧喔,可怜了做针线活的绣娘们,原来备用的用完了,每日都赶着做新被褥……

“让小五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小七快走出去的时候,司隐又吩咐道。

“是。”

司隐在浴池里泡了甚久,直到那女人的脂粉味全然消失了,才慢吞吞地从水里走出来。

花解语那个小女人从不施脂粉,身上却一直萦绕着一股令他着迷的清香,完全不同于脂粉香气。

和花解浯的自然体香相比,侍寝的这些女人都成了不堪人眼的庸脂俗粉,如不是一个人实在孤寂难耐,对那个小女人相思欲狂,他才不会找这些女人来发泄。

花解语……

恍恍惚惚地,司隐不知不觉走到了微尘院,这个留给他无限欢乐,也留下无限悲哀的地方。

“爷?”还留在微尘院的灵儿发觉有人进来,急忙起床,见到司隐,不禁心底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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