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流放吧!(5)

作者:蛾眉剑影 阅读记录

游父道:“穷秀才闹事,无权无势的,想必官府也不会理。”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七上八下。

游无己道:“唉,闹得太大了,不好说。以前就有参与舞弊的被砍头、流放的。”

游父只是一个普通乡绅,心中正有鬼,哪里听得这些,脸色登时煞白,站立不稳。游无己忙扶住父亲,“爹您这怎么了?”

游父抖着双唇,嗫嚅几下,思绪烦乱不知怎么开口。他抓住儿子的手,艰难道:“儿子,爹对不住你。爹,爹……”他看着儿子明净的双眼,咬牙道:“爹给考官递了封信,送了三百两银子。”

……

十月的一个下午,石家木门被拍得乓乓响。石骞悠哉地趿着鞋子开门,入目三个拿着水火棍,挂着腰刀如狼似虎的差役。石骞心中咯噔一声,两腿发软。

为首的差役问:“你就是石骞?”

见石骞应是,那差役也不废话,向两个同伴一摆头。两人当即上前制住石骞,套上木枷手铐脚镣。

石骞猝不及防被制住,慌道:“这,这,敢问我犯了什么罪?我可是举人,你们不能胡乱抓人!”

一个矮胖差役道:“举人?老子抓的就是举人!。”又一差役笑嘻嘻道:“专抓举人公,举人老爷,举人老头!”两个差役哄笑。

珠娘冲出来,叫道:“你们放开我爹!”

那矮胖差役见出来个娇滴滴的美貌小娘子,调笑道:“呦,哪来的小美人啊,给咱们哥儿几个唱个曲儿。”其他人跟着笑。

“我跟你们拼了!”石骞纳头往他们身上撞。

两个差役将水火棍往石骞身上一架,抬脚就踹。

“爹!”珠娘使劲去推差役,她那点力气怎么敌得过呢?石骞痛得缩在地上。

领头的差役拉开珠娘,呵斥住另外二人,道:“奉皇上旨意,带新科举人进京复试!”语毕押着石骞就走。出门见围着众多乡邻,几个差役比划着水火棍喝到:“让开!找揍哪!”

珠娘惶然地看着他们押着爹爹离开……

良久,她回到屋中,看到爹爹书案上放着平日教学用的《三字经》。书页被翻过多次,微微张起。封面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三字经”,正是儿时爹爹握着自己的手写所写,她伏在桌案痛哭。

好一会,她擦干眼泪,把头发整理一番,揣上银子出门。

暮色四合,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树叶簌簌抖动。珠娘顺着灯火阑珊的河道七拐八拐绕到一个小院,深吸口气敲门。

……

开门的是个老者,见珠娘通红着眼睛,头发凌乱地站在门口。那老者忙把她拉到门里,又朝门外张了张,见没人方才关门。叹道:“你爹的事我知道,这是圣上下的旨意,谁都没办法。”

这老者是吴江府的教谕,与石骞同科考上的秀才。虽然后来他不断进步而石骞止步不前,两人也没断了联系,经常一起喝酒。

“陈叔,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真是押我爹去复试吗?从没听说过!”

陈教谕叹道:“有人写了本《万金记》,还有首词叫《黄莺儿》传到京都了,惊动了圣上,听闻圣上震怒,把两个主考官都给抓起来啦!又下令让这次咱们省所有新科举人立即进京由他复试。”

“万金记,黄莺儿?”

陈教谕点头,细细解释。

原来这《万金记》的“万”就是“方”字去了一点,“金”就是“钱”,文中将这次乡试主副考官方循、钱明义如何舞弊收钱写得有如亲见。

《黄莺儿》是这样说的:命意在题中,轻贫士,重富翁。《诗》云、子曰全无用。切磋欠工,往来要通,其厮之谓方能中。告诸公,方人子贡,原是货殖家风。

方人子贡就是孔子的学生子贡,非常有钱,善于经商。词中将考官比作商人,讽刺他们卖举人名额。

珠娘听了更添担忧,将荷包双手托起,递给陈教谕,求道:“陈叔,求您找人给我办一张路引,我要去京都找我爹!”

“你去干嘛?”陈教谕大惊,劝道:“你别担心,你爹如果考不好,顶多被革了功名,不会有事的。”

“我爹是被押走的,我担心……”珠娘希冀地看着他,“我爹他出门一件厚衣一点盘缠也没带,听闻京都秋冬很冷……求您……”

陈教谕抵不过珠娘哀求,答应为她找人办路引。拿到路引,珠娘也不耽搁,将家中的所有钱换成银票,带了衣物乘船北上。

船越往北越觉秋风萧瑟,珠娘和一些客商的妻女们住在一间,小女童们白日去找爹爹做耍。她每每见到这些汉子们抱起自家女娃嬉戏都会羡慕。每日也不说话,饭时就找船娘帮忙热些干饼充饥。心中有一股气,誓要到京都找到爹爹,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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