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玉的茶餐厅&十二宫(4)

走还是不走?

这是个问题。

吴沉水还在等着我。

我还是站了起来,拿起了包:“还是先走了,你们玩吧。我真有急事。”

“有急事你还答应我们出来!!耍人吗这不是!!” 高绚亮说道。

“看样子这小子真有急事,放他走吧。”老大发话了,“下次还在这里碰头。”老大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这里不错。”

我觉得那一眼意味深长,也许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不过就像我说的《罗拉快跑》一样,我的选择造成了之后的结果吗?

路都是人选的,虽然有的时候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听过五哥唱歌,没看过他写小说吧,看吧看吧,比我文艺多了~

然后,为什么我出来打酱油了啊摔!!!!

再然后,请大家不要吝啬分享你们的阅读感受,雁过拔毛,人过留爪,谢谢。

第3章 茶餐厅第2画(执笔:吴沉水)

那天以后,连着好几个周末,我们频频光顾那家茶餐厅。逐渐地,我们迈进茶餐厅的时间都是上午十点,每次坐的位置都在廊柱旁边的四人桌子,甚至每个人点的食物也开始趋向同一:老大是肠粉、生菜和及第粥;马奔鸣是火腿煎蛋加牛奶或橙汁;高绚亮是豆浆油条和菠萝包蛋塔之类的点心;我则是三明治加咖啡。

爱玉的茶餐厅里似乎有股奇怪的引力,一种将事物固定在既有轨道上合理运行下去的能量。在我们各自的生活中,是否也是这么有章可循另当别论。但在爱玉的茶餐厅,坐在用雪白餐布蒙住的餐桌前面,我们一个个显得那么富有规律,那么顺理成章。十点就座,十二点半左右吃完,一点左右喝茶,二点半左右结账离开。我们的生活缓慢而稳当地前进着,至少在爱玉的茶餐厅是如此。

但是,运载我们前进的列车,不知何故开始出现故障――犹如潮湿的春季木头桌脚处不知不觉滋生的霉菌一样,根本无法判断第一朵霉菌是在何时,以什么样的姿态绽放。倘若真要深究,大概从一件小事开始的。

那次周末,我们照例在早上十点钟在爱玉的茶餐厅就座,我们占据的还是廊柱旁边的四人桌子,点的还是差不多的食物,连廊柱上挂的那盏玻璃马灯,看起来角度也不偏不倚。就在那一天,就在老大把亮晶晶的不锈钢勺伸进及第粥里,照例搅了搅顶上的葱花,舀起来,吹了吹气,送到嘴边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不对,这是骨腩粥!”

很久以后,我总是觉得老大这句铿锵有力的话犹如征兆,昭示着一切滑出轨道,溃不成军的征兆。

那天,服务生应声而来,照例是面版得跟制服一样硬挺的男性面孔,可在那一天,往常节约话语就像节约用水一样的服务生,却一反常态,用殷勤的声调说:“您要的是这种骨腩粥,没有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呢。您看,我在单子上也是这么写着的,在这,骨腩粥。没错吧?”

我们一时间都有点糊涂,因为对习以为常的事情太过信赖的缘故,我们没有一个人记得老大点菜时要的到底是什么。况且,及第粥也好,骨腩粥也好,说到底都是黏稠的广东滚粥,喝哪一种,无论在价格还是味道上并没有太大的本质区别。再加上服务生份外殷勤的态度让人有些受宠若惊,不由自主就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

“算了吧?”马奔鸣对老大说。

老大沉默了半响,慎重地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呼嗤呼嗤地喝粥。

这事过去后,在第二周的周末,我们又一次聚在爱玉的茶餐厅,却发现马奔鸣没有来。我们各自点了自己要的早餐,照例东拉西扯,吃完东西后,马奔鸣还是没到。

“谁给老马打个电话?”我说。

“不用。”高绚亮一边拿舌头舔玻璃碗里剩下的豆浆,一边说:“我前几天刚见过他,他说这俩天到云南观鸟去了。”

“观鸟?”

“噢,就是到野外拿望远镜远远观察候鸟习性之类。”

“我靠,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一个野生动物爱好者啦?”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狗屁爱好者,马奔鸣那小子充其量也就是招一帮跟他差不多性压抑的老单身汉一块找乐子去了。观鸟什么的,不过是他们自个哄自个玩的名堂。”高绚亮眉飞色舞,不乏猥琐地冲我挤眉弄眼,“云南嘛,观什么最方便?你懂的。”

我们一起压低声线笑了起来,在当时,我们笑的时候,其实也不乏有种不理解,山高水远的,犯得着去云南找特殊服务?

但是我们都没想到,从那以后,马奔鸣再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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