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12)

说了这几句,又冷哼道:“那婊子向来也是个机灵会事的,今次不知撞了什么邪,浑然忘了忌讳。”

这大概便是敲山震虎了。十八子点头道:“捕头的话我记住了。时候不早,怕迟了袁大人不喜,我便先去了。”她行了个礼,转身往府衙方向而行。

陆芳忽地又喊住她:“方才高建撺掇你什么?”

十八子挠了挠头,陆芳道:“我隐约听见说曹廉年,他虽财大气粗,但听说他暗中曾跟高丽人有些牵连,如今新刺史性情难定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趟这浑水。”

十八子拱手道:“是。”

十八子来至府衙,里头通报,一路领着入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府衙,却见虽然砖石陈旧,但地方颇大,建筑雄伟非凡,比县衙不可同一而语,很显威仪气象。

袁恕己正在书房办公,底下人领至,通传后,十八子又在门口等了半日,里头袁恕己才放下一卷公文,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道:“昨夜你为何不告而别?”

十八子袖手垂头,恭敬道:“昨儿我以为事情都完了,加上又要帮着伯伯收摊,便先走了。请大人恕罪。”

袁恕己哼了声,道:“你在县衙当差,却赶着去收摊,那不如就放你一直守着摊子如何?”

十八子讪讪道:“我知错了,求大人轻罚。”

袁恕己将她从头到尾复看了一遍,昨夜相遇,到她离开,这人似自带迷雾,让他总是无法辨认清楚,如今日影当空,看的分明。

如今见她服软求饶,袁恕己心里恼散大半:“你过来。”

十八子迟疑片刻,终于依言往前。

袁恕己道:“你抬起头来。”

十八子哭笑不得,只得微微抬头。

却见她下颌尖尖地,透着一股灵秀气,那露在外头的左眼,像是被太阳光照射的溪流,格外清澈,又透出几分疑惑。

这一刻,袁恕己忽然好奇摘下眼罩的她,会是什么相貌,他凭空想象了一刻,却无法想象得出来。

这感觉让他略觉懊恼。袁恕己道:“本官也听说了些有关你的传闻。”

他故意停了停,看十八子的反应,却见她仍是平静地立在跟前儿,浑然不惊。

袁恕己沉沉道:“坊间有些传闻,说是你……能通鬼神?”吐出这句,他似松了口气,不疾不徐道:“可是真的?”

“嗤,”却是十八子笑了出声,道:“怎么大人也听这些无稽之谈,先前我在巡街,听他们说起昨夜千红楼的命案,当真是说什么的也有,还说小丽花是给先奸后杀,更有说是小丽花太过淫乱,引得野狐恶鬼索命之类,大人觉着这些可信么?”

袁恕己道:“我如今说的只是你,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十八子道:“这不过是一个理罢了。大人不觉得么?”

袁恕己道:“好,既然你说到千红楼的命案,那么昨晚上你在小丽花房中,为什么说王甯安是此案的凶手?本官看你明明未曾仔细查验,难道是凭空得来?”

话音未落,他终于如愿以偿——十八子的脸上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怔楞,那只明澈的眼睛里的光逐渐隐没,仿佛溪流转作深湖,幽暗不可测。

袁恕己道:“如何不说了,本官等你回答。”

沉默,十八子道:“这个其实最简单不过。”

袁恕己缓缓起身:“哦?”

十八子低着头:“其实昨晚上我在进入小丽花房间的时候,曾在她身侧的地毯上看到一个字。确切地说,是个不完整的字。”

这回答大大出乎袁恕己的预料,他喝道:“胡说,昨夜我也进内查看过,并不曾见什么字。”

十八子微微一笑:“那地毯本是红的,血字在上头并不明显,何况……”

袁恕己焦躁:“快说!”

十八子道:“何况,我觉着小丽花留字的时候,没想到的是,从伤处流出的血,蔓延开来,会把那个字也都淹没了,我看的时候尚且残缺,大人看的时候大概那血已经……”

袁恕己倒吸一口冷气。

十八子道:“不过,大人若是有心查看,再去现场仔细瞧一瞧,若是底下人并未随意打扫,或许仍可见一二端倪。”

袁恕己没了主意。一上午他先后提了王甯安跟这少年,谁知竟没一个好对付的,都是巧舌如簧的奸猾狡黠之辈。

不过若十八子所说是真,那么却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并未查验尸首,就能未卜先知凶嫌姓王……

忽然袁恕己又问:“但是王甯安拒不认罪,所供也合乎情理,可见你的说法不对,你作何解释?”

十八子不慌不忙道:“昨夜小人只是说姓王的客人跟此相关,却并未说他就是真凶啊,大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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