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520)

阿弦道:“我是说,你会不会觉着我……我这样当差、或者去户部会有些怪,毕竟我不是……”这一句却更加别扭,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袁恕己愣愣看了她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你是说……哈哈。”他大笑两声,以手加额,“小弦子,你终于醒悟了么?”

阿弦心头一沉:“你、你也这么觉着?”

袁恕己本是七分玩笑,三分私心,见她紧张地望着自己,才敛笑正色道:“平心而论,我并不觉着有任何古怪,若天底下多些如你一样的公差,或者部官,那才是绝好之事,也是极正的道理。”

阿弦睁大双眼:“少卿……”

袁恕己道:“而且我知道你能、你也担得起,你同样也会做的很好。”

起初在桐县的时候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甚至在崔玄暐跟他说阿弦的路不止在桐县的时候,他还本能地有些不以为然。

但是直到现在……在他面前的阿弦,越来越耀眼了。

他已经无法忽视她身上那引人注目的光芒。

心竟软软的。

阿弦做梦也想不到会从他嘴里说出这些,心里的感觉已经超出了“感激”跟“喜欢”。

两人相视之间,阿弦举手在额角轻轻一抓,低头讷讷道:“……我该走了。”

一眼看见玄影正仰头看着两人,阿弦又道:“玄影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去了户部……再跟着我。”敏之那句送玄影去喂狮虎,给阿弦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阿弦转身要走,袁恕己忽道:“小弦子……”

对上她闪闪地双眼,袁恕己温声道:“只是,有时太能干了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只想你知道,我不想你太劳累、或者把自己置身险境。”

阿弦眨了眨眼,然后展颜一笑:“嗯。”她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袁恕己看着她烂漫的笑,犹如朝阳初升,春风扑面,一时叫人沉醉无言。

等他醒神之后,门口人影一晃,是阿弦已经去了。

身旁“呜”地一声,袁恕己低头,才发现玄影歪着狗头,眼睁睁地仰视着他,仿佛不知此人正在呆呆地陶醉个什么。

袁恕己叹了声,道:“我怎么觉着小弦子比先前长开了,是不是比在桐县的时候好看多了?”

玄影斜视了袁恕己一眼,“汪”地叫了声,仿佛在说它的主人从来都是最好看的。

这日,贺兰敏之带着夫人杨氏进宫拜见二圣。

除了太子李弘不在场外,魏国夫人贺兰氏,沛王李贤,太平公主,武三思等都在席上,只不过虽似家宴,气氛却有些莫名尴尬。

魏国夫人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位嫂子,对高宗李治道:“皇上,你看哥哥跟嫂子是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治笑着点头,魏国夫人又对杨氏道:“记得我小的时候,哥哥还常带我去府里玩耍,只是越发长大,彼此就越发生疏了,不过到底老天自有安排,到最后还是一家人。”

杨氏垂着眼皮,只是淡淡一笑。

太平忽然道:“如果表嫂嫁给了弘哥哥,其实也是一家人。”

武后转头:“太平,不要乱说。”

太平道:“我并没说错呀。”

贺兰氏便笑说:“公主,这就是命了,该谁的始终就是谁的。这也是缘分的事儿。”

武后目光微变,却仍不语。

贺兰敏之却举杯道:“敏之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武后方笑道:“不必谢我,可知我也乐见你们‘但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贺兰氏皱眉,有些不快之色:“大好的日子,娘娘怎么又提那不吉利的字儿。”

武后满面无辜,仍是轻笑道:“哪里有不吉利了?卢照邻这一句诗,可谓家喻户晓,写尽了世间痴男怨女的情缠之状,用在这一对小夫妻身上难道不贴切么?”

敏之则笑看武三思道:“这个当然是极贴切,梁侯最懂这诗,你说是不是?”

前些日子因为卢照邻患病离开长安,民间对武三思的恶誉如潮,更有大胆之人替卢照邻不平、做出暗中袭击武三思的车驾等举动,虽无性命之忧,到底也深受其苦,这会儿敏之故意提起,武三思当然知道他又是在挑衅自己。

武三思也笑道:“你们夫妻之间到底是怎么样儿,是好是歹,真心假意,只管问我做什么?那也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贺兰氏咳嗽了声。

武三思才又笑道:“不过我还是要祝周国公夫妻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一场宴会,暗潮汹涌。

很快武三思先行告退,然后沛王李贤也起身告退。太平见李贤出外,便也偷偷起身,趁人不注意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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