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792)

崔晔若有所思道:“看你们方才的情形,你是知道了?”

阿弦抚着心头叹道:“幸而知道了,不然,岂不是让少卿白白捏了一路的心?”

崔晔不动声色道:“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听他这般问,阿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告诉了少卿伯父无碍,却并没告诉少卿这封家书的起因,因是怕……是顾虑别的。”

崔晔有几分好奇了:“可能告诉我么?”

阿弦笑道:“当然可以告诉阿叔了,这其实是好事。”

昨夜她回到家中,一会儿想到崔晔,一会儿想到袁恕己,因无法替他预测袁异弘的病情,愧疚不安。

谁知夜间,竟阴差阳错地给她看见了真相。

不能全部告诉袁恕己的“好的真相”。

原来,因为袁恕己年纪这般,又且在长安城出人头地,家中的父母十分着急,——毕竟他的终身尚无着落。

却也知道等闲他无法回乡,所以思来想去,便用了这样的法子。

其实袁异弘本是小病,借机夸大其词骗儿子回家而已。

阿弦更看见令她心安的一幕:在袁恕己风尘仆仆焦急万分地赶回沧州的时候,袁父正跟袁母两人马不停蹄地在挑选沧州城的适龄姑娘们,兴高采烈地挑看哪个才是自己的佳媳。

所以阿弦在睡梦中笑了出声,也正因此,她告诉袁恕己“是好事”,只是不便在此说破,免得戳穿二老的诡计,由此生出其他变故而已。

阿弦说罢,忍不住又笑了出声,道:“虽然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为了让少卿回去,用这种法子,到底有些不妥,昨日少卿难过的那样……”

崔晔咳嗽了声:“阿弦……”

阿弦才停口:“啊?”

崔晔道:“我们不说少卿了可好?”

阿弦愣了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忽然有些不安。

“那、那说什么?”

崔晔的唇边露出一抹温和笑意:“就说……上次没说完的好么?”

越发局促:“没说完的?”

阿弦开始瞥着车厢入口处。

崔晔目光一动,探臂挡在了阿弦身侧,大袖垂落,也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种感觉,像是被他拢在怀中一样。

阿弦瞪圆双眼,浑身绷紧:“阿叔?”

崔晔抬眸,看定了她:“上次,你跑什么?”

“我……”阿弦的心又乱了,每次面对他的凝视,她都会有一种喘不过气来、无所适从的感觉。

崔晔道:“是害怕我,还是讨厌我?”

“都没有。”阿弦摇头。

“那就是……喜欢我?”

“阿叔!”阿弦恼羞起来,终于找到了一句话,“我们也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

“不好。”崔晔淡声回答,“我就想说这个。”

阿弦自觉脸又红了起来,就好像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可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说这个。”

“为什么不喜欢?”

“我不知道。”

他悠悠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阿弦诧异抬眸。

“阿弦分不清自己的心意了。对不对?”他问。

这人的目光就像是太阳,且正在升温,照的她浑身发热。

阿弦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崔晔凝视着她这个动作,眼神暗了几分:“我有个法子,可以立即让阿弦知道……自己的心意,你要不要试试?”

“是吗?”阿弦眨了眨眼,长睫像是仓皇翻飞的蝶翼,“好、好啊……”

崔晔笑。

仿佛看见春暖花开,猎物入彀。

“什么法……”阿弦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忘了问是什么法子。

还未说完,崔晔探手,轻轻地捏住那小巧秀气的下颌,微微一抬。

就在阿弦懵懂之时,他已经半跪,倾身俯首。

那秀巧樱唇上的柔软香甜,让人在瞬间仿佛置身九重天。

第218章 如此渴望

阿弦眼前一花, 接下来所发生的, 让她如在梦中。

所有一切都变得恍惚不真,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超出她所有想象。

阿弦虽未经人事,但也误打误撞“见过”或“听闻”许多男女之间欢好之事, 很是直截了当, 在她看来, 又多是不堪,比如之前跟着敏之的时候所见的那些……让她望而生畏生嫌弃厌恶之心。

但此刻所经历的, 却是见所未见, 闻所未闻。

更是想象不到, 世间有这样简单却充满了暧昧缠绵意味的动作。

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的瞬间, 却像是百年般绵长深刻。

神魂也像是在瞬间凝固停滞。

直到唇上的温软短暂地离开,模糊迷离的目光仍像是被狂风吹乱了树叶,摇晃的满地斑驳光影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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