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904)

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数招,身后的那些人已然看的呆了。

见两人停手,河内鲸跟武承嗣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忙往此处奔来。

河内鲸用倭国语同阿倍广目说了几句,武承嗣却忙不迭地举手在阿弦手肘上一扶:“怎么样,吃了亏不曾?”

阿弦顾不上看他,只是盯着阿倍广目,却见他轻声对河内鲸用倭语说了几句,便又抬眼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阿弦冷道:“方才那是什么?”

阿倍广目道:“是我的一点玩意儿,女官先前不是见过么?”

两人打哑谜一般一问一答,武承嗣一头雾水:“到底在说什么?”

他皱眉瞪向阿倍广目,却见对方生得容颜秀丽,武承嗣便觉碍眼:“你且说明白,你怎么得罪了女官?方才又弄的什么妖法?”

河内鲸忙用官话答道:“大人不必着急,这其中是有一丝误会,其实并没有大事。”他又看向阿弦:“女官您说是不是?”

阿弦道:“阴阳师身上还带着何物?”

阿倍广目一笑,举手入怀中,居然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镜:“女官好奇的是此物么?”

阿弦还未细看,武承嗣却毫不客气地举手接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有些年头了,镜面竟也有些灰蒙蒙地,武承嗣举起来照了照,只看见自己的脸在里头模糊扭曲,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弦却觉着那古镜上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森冷。

正皱眉间,阿倍广目道:“恕罪,这不是什么鬼东西,乃是家母的遗物。”神色冷然。

武承嗣一听“遗物”,忙将古镜还给了阿倍广目,又对阿弦道:“小弦,我替你看过了,那个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阿弦定了定神,对阿倍广目道:“借一步说话。”

阿倍广目小心翼翼地将古镜放回怀中,随着阿弦走开数步。

阿弦道:“我知道你先前见过明先生。”

阴阳师并不否认:“是。”

阿弦道:“我在找什么,明先生大概也已告诉你了。”

阴阳师点头:“我知道,但是抱歉的很,我爱莫能助。”

阿弦盯着他道:“我不要你相助,只希望你跟此事无关。你虽是倭人,总也该知道我们中华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如果真的跟你相关,我迟早是会查明的,到时候只怕更不好说话了。”

阴阳师微笑道:“先前明先生跟我提起女官,问我对女官的看法如何,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天之骄女’,——试问,我怎么敢跟这样的女官作对呢?”

阿弦凝眉看了他半晌,道:“好,今日是我唐突了,若此后证明跟阴阳师无关,我再向你赔礼!”

阿弦说罢,拱手作揖,“告辞!”

阿倍广目欠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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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正在旁边撅嘴不服,见阿弦转身而行,他便也对河内鲸告辞,河内鲸跟副使,主神等几位亲自送了出门。

武承嗣乃是乘车而来,见阿弦自上了车,他却不去自己车上,只也自来熟地跟着爬了上来。

阿弦因一无所获,心头更沉甸甸的,也未曾留意。

马车往前而行,武承嗣见车厢简陋,却也并不嫌弃,只顾窃喜,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弦。

见她始终沉吟不语,武承嗣道:“小弦,这阴阳师是不是得罪了你?”

阿弦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也跟着上了车,一时怔然。

武承嗣自顾自道:“我也不喜欢这小白脸,长的妖里妖气的不说,连这名字也是妖里妖气的,叫什么阴阳师,怪不得不阴不阳的呢,你若是讨厌他,自管告诉我,我仍替你出气。”

阿弦想到方才他呵斥索元礼一节,勉强定神道:“奉御大人,很不必再如此。”

武承嗣笑道:“我就见不得有人对你不好。”

阿弦原本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可见他一再示好,这才略打起精神多看了两眼。

武承嗣生得虽不似阿倍广目般俊秀,也非李贤般天生高贵气质,更不及敏之明艳,袁恕己英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物而已,但五官整齐,看着倒是有些顺眼。

阿弦道:“奉御今日那样对待索元礼,只怕他怀恨在心,以后奉御行事务必留意。”

“你是在担心我么?”武承嗣似受宠若惊,又笑道:“他算什么东西,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如果他敢算计我,也要问问姑母答不答应。”

阿弦见他居然正大光明地把武后抬了出来当挡箭牌,瞠目结舌。

可是细细一想,倒也是话糙理不糙,只要武后宠爱他,索元礼再怎么也是不敢逆武后心意行事的,武承嗣敢如此说,倒也是任性的坦荡。

武承嗣则又说道:“对了小弦,你该没有别的事了?眼见晌午,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饭菜最可口,请你去吃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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