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905)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只是阿弦觉着他对自己实在“突兀”的好,让人不安:“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今日还有事,不便在外耽搁。”

武承嗣道:“有什么事?”

“我约了人。”

“什么人?”

阿弦皱皱眉,不答。

武承嗣却自顾自道:“你不要嫌我多嘴追问,我是有原因的。”

阿弦实在哭笑不得:“哦?不知是什么原因?”

“这是机密,但跟你说却是无妨的,”武承嗣抬手在嘴边一挡,神秘兮兮地说道:“姑母曾对我说,不能跟你太亲近,免得影响了你的名声。”

阿弦心头一震:“是么?”

武承嗣郑重道:“姑母十分器重你,所以才这样告诫我。”

“告诫?”阿弦勉强道:“我跟奉御并不熟络,这话其实不知从何说起。”

武承嗣忽然慢吞吞道:“你不知道么?从我看你第一眼开始,就甚是喜欢你了。”

阿弦如闻雷声,呆若木鸡。

武承嗣却似赧颜,又叹息道:“但既然姑母发话,也没法子,就这样请你吃吃酒饭,多多相处也是不错的,你说呢?”

阿弦竟无言以对,心头有些乱糟糟地,又想该找个借口打发他下车。

武承嗣仍自顾自道:“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你现在虽还算年纪小,但终究会年长,难道一辈子不嫁人吗?”

阿弦自觉心头好像被猫挠了一爪子,只得当没听见的。

武承嗣却是个刨根问底的性情,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我听说……沛王跟你很亲近。”

阿弦震惊,不由道:“什么话!殿下性情温和,宽以待人,故而我们有些交际而已。”

“那……袁少卿呢?”

阿弦有些受不了他的碎碎念,皱眉道:“知己朋友罢了,奉御不如……”

阿弦正要开口逐客,武承嗣道:“那么崔天官又怎么样?”

戛然而止,阿弦瞪向他。

武承嗣见她不答,顿时睁大双眼:“你难道喜欢天官那种不苟言笑的?不不不,劝你不要如此,先前的卢小姐据说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生生给他闷死了,你要是嫁了他,犹如守着一块儿冰山,我也替你可惜。”

“不是!奉御自说自话的做什么?何况谁说要嫁人了,”阿弦只觉得头大数倍,又忍无可忍道:“奉御,我还另有事,奉御不如就回自己车上去吧?”

“啊……”武承嗣长长地应了声,怏怏道:“那……好吧。”

阿弦忙叫停车,武承嗣临去又对阿弦道:“过几天新年,你大概不会如现在这样忙了,到时候可得闲吃酒么?”

“现在难说,那时候再说就是了。”阿弦敷衍。

武承嗣不以为意,谆谆叮嘱:“也好,那过几日我再问你。你也记得……”

---

原来被人“示好”,也如此难以消受。

好不容易打发了武承嗣,阿弦因觉仍未找到敏之,未免难受。

正欲放下车帘,忽然间心有所动,抬头看向东南方向。

却见东南方的天际,有淡淡地血色笼罩,在那血色之中,似有婴儿的啼哭,在阿弦的耳畔回响。

阿弦一惊,举手揉了揉耳朵,疑心自己的双耳被方才武承嗣的聒噪给弄坏了。

可是定睛又看了片刻后,阿弦猛然醒悟——这东南方向,仿佛是杨思俭的府邸!杨氏如今岂不正是在府中休养待产?

心惊肉跳,阿弦盯着那处,对车夫道:“快去司卫少卿杨府!”

阿弦的所料所感并没有错。

在马车停在杨府门口,阿弦跳下地的那一刻,便见一名杨府的小厮匆匆冲了出府,门口一名老仆问道:“还是没有生出来么?”

那小厮叫苦连天道:“难难难,血水都端了几盆了!老爷让再去请个稳婆。”

阿弦惊心之际,抬头,却见之前所见的那淡淡血色,果然是笼罩在杨府之上。

此刻血色更浓了几分。

阿弦拔腿往内,门口仆人忙拦住,阿弦道:“我是来探望国公夫人的。”不由分说往内而去。

那老仆也认出阿弦,当即不敢拦阻。

阿弦疾步往内,却见府内人仰马翻,小厮丫头们四处乱跑,也有的面带惧色地挤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因此竟没有人过来领路。

但阿弦也不必别人领着,一路疾步往前,耳畔那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竟带着凄厉绝望。

阿弦起初还是快步,到最后把袍子撩起,往内飞奔,但越是将到,越是心惊,头顶的那片血色里,竟又多了许多黑气,一道道盘旋徘徊,有的隐约可以看出狰狞的鬼形。

阿弦周身森然,转过游廊跳进月门,扑面而来的是杨府嬷嬷跟丫头们的叫嚷声,但让阿弦惊愕的不是这些,而是充斥她眼前的那些灰蒙蒙地鬼魂,似等待腐尸的秃鹫,穿梭盘旋。

上一篇:你别太宠我 下一篇:许你赖上我

八月薇妮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