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92)

屋内除了彪悍世女辛毓以及她那位人见人爱的温柔小受侧夫丹尼,还有亲密大皇姐萧澜端坐于正位。

熟人,不拘礼。稍稍致意,便悉数落座。

嫂子笑眯眯率先开口,“瞧瞧,你这腿好得真快。苏二公子看来是下了大本钱,”随即一笑,“这位公子,我可听说他的医术恐怕太医院里那帮子老家伙也得自叹不如。”

她眨眨眼睛,没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彦之没和你提起过?”辛毓稍有惊讶,“也对,他受伤不肯和你主动开口,怕你担心。那次在校场受了剑伤,还是苏暮霭公子亲自为他治疗,到现在居然连个伤疤都没留下。”

也就是美人哥哥和汪汪私交甚密,换个人,纵然满身鲜血淋漓苦苦哀求,堂堂苏家二公子也最多皱皱眉毛,御风而去,见死不救。

陛下轻笑,“姐姐过奖,暮霭哥哥再神,”又抿抿唇,“男男生子药也还不是没炼制出来嘛?”

在座二位美女,喷茶的喷差,摔碗的摔碗。

其余帅哥,笑也不是,不笑亦不是。

待满场回复平静。

大皇姐萧澜忽然想起陛下身后在门边亭亭玉立的小楼,“楚楚,你这侧夫身上这料子,不是前一阵子外邦上供来的嘛。”

“这料子颜色挑人,也就给我的小楼和飞景一人做了一身。”说着,招手唤小楼走近,拉过他的玉手,柔声吩咐道,“脱了给大姐瞧瞧。”

小楼一颤,另一手轻抚胸口,“这……楚楚,王府可是除了卖我已经吃不上饭了么?”

对坐辛毓一哽,一口清茶无处可去,硬硬咽了下去,“我可算知道了,你身边人才济济,难怪苏家那位大公子都被指了太女正夫还对你念念不忘。”

陛下浅浅一笑。

不说差点忘了,这几天确实得找个机会再把狐狸勾来,有些事情没了他,还真不好确认真伪。

饭后一盅茶,润润喉咙,消化消化,顺便谈天。

陛下放下手中茶盅,还是按捺不住,便问,“姐姐,哥哥他是什么时候伤的?伤在哪里?”

辛毓若是继承到父亲的肤色,再加上母亲的容貌,恐怕咱们陛下就要让出贵族女子第一美女的名号。

齐国公世女一向大方,拉过身边侧夫丹尼,在他右胸部位稍稍比划,“伤在这里。正巧是你昏迷不醒的那会儿。”

“原来如此。”她瞬时了然,难怪一见她就熊抱伺候的哥哥,在她刚醒来那会儿居然那么“谨守礼教”。陛下又瞟瞟大皇女萧澜,“姐姐,哥哥的胸肌汹涌不?”

辛毓脸红了。难得。估计她是真摸过了。

其实,陛下心里明白,以辛毓这种活泼开朗、大度彪悍的个性,与哥哥萧美人沉默内敛、持重严谨完全互补,他沦陷是迟早的事。

至于哥哥那点心结:忽视他本人意愿的婚姻以及她这个不令他放心的妹妹,给萧美人点时间,一切都会平复。

与此同时,邻座大皇女脸上一闪即逝的黯然神情,她也捕捉到了。

萧澜将茶碗放上茶几,漫不经心,茶碗颤动几下,从桌上跌落。大皇女长袖飘动,轻轻伸手一探,在茶碗即将落地之前收入掌中,连点残茶都未曾洒出,从容依旧的放回。

除了陛下,全场没人惊讶。

不多时,飞景进门,“主子。”

她回头,门外站着怯怯守望的清秀帅哥一名,看眉眼依稀是汪汪身边陪嫁近侍之一。

她随即一笑,“知道了。太晚回去夫君要担心了。”

散席。

酒楼门口,辛毓还带着些少女的羞涩,卷着丹尼和一众随从飞一般的离去。

陛下挺身站直,一手挽住小楼,一手拉住萧澜,言辞恳切,“大姐,抱歉。”

“楚楚何过之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话虽如此,却难掩萧澜眉目间的一抹落寞。

萧澜生父出身陆家旁支,嫁予当今圣上之时,她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萧炵登基,萧澜生父也晋至侍君之位。只可惜这么一位才华横溢性情谦和的男子,本不适合后宫修罗场,一直郁郁寡欢,终于几年前病逝。或者说解脱。

这位侍君虽然柔和却颇有远见,为护得唯一爱女,联络本家,将陆家嫡子陆元明嫁给萧澜,希望借这一层关系,保佑萧澜一生安稳。

谁想,陆元明这位帅哥却是陆家几代以来罕见的非主流人士,不爱红颜独爱须眉。

借着夫家之势,她又不能纳侍。成婚两年,长夜漫漫,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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