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93)
这种备胎婚姻,精神和肉体二人绝无交流,类似现代的婚内冷暴力,萧澜所受的痛苦和打击不言而喻。
别人家事,陛下的立场除了宽解和同情,确也不容置喙。
“听说你前几天去了明远阁?”
陛下点头。
“你见到了……”
“大姐想去,我可以安排。”
“那……谢谢妹妹了。”
“你我姐妹一场,何必说这些生分话。”
望着萧澜远去的孤单背影,陛下不由唏嘘不已。
她也转身,准备坐上马车。
忽然眼前一白衣男子背月而来,衣袂迎风,飘然如仙。
身边小楼从怀中摸出一物,扬手击出。正中白衣男子面门。扑通一声,美人捂脸落地。
飞景提灯凑近,再借着酒楼门口的灯光,陛下认出白衣美人乃明远阁头牌江远修童鞋是也。只可惜大皇姐走得早,不然就是一场情敌见面的好戏。
飞景毫不费力,拎着美人腰带,将小江整个人丢在陛下脚下,又抢过美人手中“凶器”递回小楼手中。
陛下一把抢过,仔细审看——此乃绣花荷包一只,里面若干银针。
这不就是针线包嘛。小楼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嘛?
小江美人伸手抹抹额头不规则红斑,一脸悲愤,奋起飞身,搂住小楼纤腰,“楼晚亭,你好狠心,嫁了人再没去看过我。六年朝夕相处的情谊,你……”
六个点的省略号绝对不足以形容陛下此时心情。
飞景整个人颤了一下。忍笑真的很难。
小楼也不管身上还黏着一块白衣膏药,双臂猛地搂住她,死活不肯撒手,“楚楚,您听我解释。”
她此时不由临风45度给出一个明媚而哀伤的无奈神情,果然不分时代朝代,美人身后必定有另外一个美人守着,而在这个男多女少的女尊世界,这“美人”之间再加一个“男”字也不难理解。
“小楼你不用解释。”她目光直指小江,“我知道你爱我爱得死都情愿。”
小楼舒气,重新展露笑容。
“我也知道小江爱你爱到死都情愿。”
“殿下英明……”白衣美人闻言一脸狂喜。
“死心吧,我可不是打算‘成全’你们。小楼,你和小江一起练武,直到我爹把你许给我,你们二人才分开的吧。”
小楼点头。
恐怕当时,如果她没选中小楼,那在她身边或许就是小江,而跑去明远阁当头牌的就是小楼了?
她的决定不失果断而明智。身边留个直男总比弯男强。虽然这想法有点欠扁,不过白衣美人本来也是天生受格。
《妙法莲华经》有云,何等为不受,何等为受?可见当受则受乃是天地之间至高境界,小江美人,舍生取义,慈悲为怀,阿米豆腐。
“小江,天色已晚,差不多该回去了。黎老板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美人神情哀伤,默默不语。
“小楼,你有空去看看他?”之后凑近小楼耳边,悄声道,“我看他一副遭人休弃的怨夫模样,头晕。”
小楼乖觉,恭敬答道,“是。”
小江欢天喜地的走了。
她抹抹额头,轻叹口气,由衷赞道,“小楼你真好。”
美人攥着针线包,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握,两腮含笑,亭亭玉立,弱质纤纤,这姿态,仿若东方教主再临,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她稍做表情管理,还是好奇问起,“小楼使剑,那这个,”她指指他手中的荷包,“算副业么?”
“副业?苏大公子善使暗器,楚楚您不知道么?”
狐狸善暗器,汪汪善用毒。
大学士苏毅还真是不一般的看重她。
她实在受宠若惊。
马车中,她斟酌了下,问,“小楼,小江原本的个性就如此么?”
小楼迎着她的目光,浅浅一笑,“远修他能坐上明远阁头牌,只是因为相貌而已。”
回府,杀到书房。直接扑进汪汪怀里。
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她是周围人精之中,唯一的一根废柴。
之前一直被人抱来抱去,如今能控制双腿伸直,她才发现,比起汪汪,她的身量真的算作“娇小”——头顶抵在汪汪下巴,绷直脚尖刚刚够到他的脚踝。
可亲爹亲妈亲哥哥,再加上一个姑姑,全都身材高挑,那么自己不同于家人的娇弱,恐怕是天生不足或是幼年多病所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二位爹爹和哥哥的万分宠爱甚至纵容。
她想了想,靠在夫君胸前,手指轻抠他的大手,“在我昏迷不醒那段时间,哥哥去校场受伤,听说还是由暮霭哥哥你亲手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