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94)

“若是我说,此事与苏家无关,楚楚你信么?”嗓音中难以言喻的波涛涌动,正映射着汪汪此时的心情。

“我信。”她抬眼,坚定回答。

“若是我说伤彦之之人出身莫家,我再说此事与苏家无关,你信么?”

莫家?苏狐狸亲爹大名莫南辙,赵国公莫南轩的亲哥哥。

“我信。”她说,“若是我,害我哥哥,不会寻个与苏家莫家有丝毫关系之人。”她攥住那只微凉的大手,“最重要的是,我信暮霭哥哥你说的话。”

汪汪再无言语,只将她搂得更紧。

“情种深重”四字几乎都要写在他脑门上。

纯粹出于利益谋害她而骗她宠信,会因吃醋而惹她不快,之后手足无措,几近泪涌?又会因为她夜晚不归,而专门打发近侍出门去催?还会因她几句撒娇而轻易改弦更张?抑或偶尔一次闺房之乐,而整日欢喜?

谋略上,习惯了安稳平和的环境,初涉此地,勾心斗角官场倾轧,她或许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适应。但在情爱方面,无论是眼光还是手段,她皆可称达人。

吃了汪汪的爱心大力丸,她前夜睡得颇为安稳。

半夜,却被小腹双腿一阵阵的酥麻折腾得再也不能安眠。

她试了试,发现可以颤巍巍的抬起大腿,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看向身边安睡的美人夫君,从窗间投射过来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安详而满足。

她窃笑,手脚并用,爬过汪汪,坐在床沿。脚尖触地,一阵暖意——古时豪门大院,地板墙间设有烟道,颇类似现代的地采暖。(我记得紫禁城就是)虽是深秋,但考虑她身子羸弱,家人特地为她早烧炭火,于是此时屋内春意盎然。

舒展四肢,刚刚跳下大床,手腕便被捉住,回首,汪汪微睁双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神色惊恐微微伴有怒意。

“楚楚,你要去哪?”他蹭的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些暗哑。

她笑眯眯的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腿麻得睡不着,想走走,或者去洗个澡。你既然醒了,陪陪我,嗯?”

他把她抱起来,轻松至极,“好。”

听说你爱我

还是府里那个肾形的大池子,地热温泉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薄薄氤氲之气。

他先伸手探探水温,刚好。

他再转头微笑向她,轻柔拉住她的手臂。

她放心大胆的迈腿,一步一步,还稍有踉跄的踩进水池,撤出双手,扶上石子池沿。

汪汪脱掉外袍,手撑池边,翻身矫捷一跃,纵身入池,甚至不曾溅起太多水花和波澜。

他揽住她,另一手拈起一块丝绢,仔细为她搓身。

好像对待美妙绝伦却脆弱不堪的瓷娃娃,放在手中照顾呵护细致入微。

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于是倍加珍惜。

虽然体贴温柔的男人,在现代她也有幸见识过不少,但如汪汪一般对爱人爱若珍宝,痴守不移,总得有个让人置信的因由,她登时心中八卦火焰熊熊燃烧。

他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手指微微用力,顺着经脉,点按几个血脉交汇的重要穴位,手法力度堪比高级SPA沙龙专业按摩师,止痛通气血。她枕在他肩上,舒畅至极,几欲入眠。

门外职守的侍女早已恭敬奉上换洗中衣外袍。

汪汪在池内向她们递个眼色,几人会意,行礼告退。

他亲自为她拭干身上水珠,为她梳通长发,为她整理更衣,甚至弯腰半跪在她面前,为她穿鞋。

即便这是不容置疑彻彻底底的女尊世界,身为唯一可与她比肩平起平坐的正夫,却如此相待,甚至有些卑微,她固然万分享受,也颇觉不可思议。

待汪汪也更衣齐整之后,她探身,伸臂,勾住他的脖颈,他会心的笑起来,端住她的双腿,迈步回房。

第二天,无事。

她坐在书房里,翻看书籍资料,身边上好清茶美味点心相伴,如此打发漫长的秋日时光。

当天边橙红色的余晖还未散尽之际,汪汪回府,甫一进门,例行先送上柔情笑靥,手中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坐到她身边,从怀里摸出丝绢,垫在面前,仔细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十几块巴掌大小的精致点心——当然是以她的手掌大小为衡量标准的。

汪汪看向她,声音里浸满了爱意,“回来路上,瞧见绿萝斋门口排了一大堆的人,派人打听原来是新一炉点心刚出炉,瞧你总爱吃个零嘴,也知道你不稀罕这寻常东西,可总归是个新鲜……”说着,掰了一小块下来,白皙玉手就捏着这一小块点心,耷拉着眉角,漆眸璀璨着,有些期待的直勾勾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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