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6)

“我……不习惯。”福兮小声回答。

其实她已经想起了自己从小就总睡在他旁边的事,连不习惯也谈不上。

白庄生拉住阿福的手,让她爬上床坐在被子边上,安慰道:“你的感受我都了解,只是不希望再发生白天的事情,现在你已经不用仪器监控,如果最近都很稳定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家,放心,我不会对病人做什么的。”

由于离得太近,福兮又闻到了他特有的味道,不由安下心来,慢慢钻进被窝里,躺平了说道:“会不会你只是我哥哥,因为有特殊的癖好,才一直骗我呢?”

白庄生被她逗笑了,而且笑得发自肺腑,他忽然支着上身把她控制在双臂之内,亲了下她的额头:“我的癖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阿福又开始没出息地心脏狂跳,用被子挡住嘴巴问:“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我们会离婚吗?”

“胡说八道。”白庄生皱眉,而后回答:“那我会再和你谈一次恋爱,让你再爱上我一次。”

“……我要睡觉了。”福兮闭上眼睛。

“傻瓜。”白庄生这样说完,果真如其所言,没有再做过格的事,只是关上灯后,静静地拥住了她。

带着清香的温暖,像是有魔力般,抚平所有的不安。

在不受控制的梦里,福兮终于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跑到了庄生哥哥的身边,她捧着好大一束康乃馨,被他训斥要着凉,却还嘻嘻哈哈地笑,红色的高跟鞋踩在积水上,溅起了轻盈的水花。

☆、04

在医院有了白庄生的陪伴,福兮的状况好转很多,并没有再出现那日失控的状况,在日常中断断续续回忆起来的,也都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成长过程中,那些温暖而平淡的记忆。

只是身为这个研究所的副所长,白庄生非常忙碌,二十四小时的形影不离是很奢侈的要求。

某天福兮在病床上画了半天的素描,都不见他的身影,心里渐渐不安,便穿上拖鞋走出门去。

常常守在外面办公室的杨乐正在翻文件,看到她立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呢……”福兮问道。

“哦,白教授去大学开会,现在人不在研究所。”杨乐笑道:“他没有告诉你吗,如果想他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福兮望着杨乐递过来的手机,半晌后摇了摇头,转而又问:“我的手机呢?我没有朋友吗?”

“应该在你家里吧?”杨乐迟疑:“好像……没有……每次见到你,都是你一个人。”

“原来我这么孤僻……”福兮自言自语。

“也没有啦,听白教授说,你平时除了会找出版社的编辑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子里画画、养花、做饭……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的。”杨乐很年轻,无措地摸着短发解释。

自从醒来后,白福兮的的确确没有回忆起除了庄生以外的人,即便是她传说中那位慈祥的养父,也印象模糊,可又正是因为有庄生在,她并不觉得太寂寞。

杨乐的态度里总有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向四周看了看,笑问:“你要吃零食吗?”

“我要下楼去买饮料,给我点钱。”福兮伸出手。

杨乐立刻自告奋勇:“我陪你去。”

福兮皱起眉头:“不用,我并不是想喝饮料,只是希望自己透透气,你不会是要监视我吧?”

杨乐委屈:“可是你再出什么问题,白教授会把我赶走的。”

“我懂得不舒服的话要叫急救了。”福兮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环。

“好吧。”杨乐从抽屉里翻出点零钱:“千万别离开医院。”

“嗯。”福兮点点头。

——

动物被关在笼子里,只要环境陌生,就算有好吃好喝招待着,仍旧会想要逃跑。

人有的时候也是如此。

白福兮没有觉得痛苦、也没有讨厌身边的任何人,但她就是没有太多安全感,而这种不安,是唯有接触更多的新鲜事物才能够被舒缓的。

所以她拒绝听从杨乐的嘱咐,握着病号服里的几十元钱,不声不响就从侧门晃出了医院。

这也是最近到花园散步发现的路线,侧门的保安总是在低头玩游戏,并不会认真盘查每个出入医院和研究所的人员。

福兮完全没想到,外面是比里面更安静的世界。

宽阔的柏油马路被两侧梧桐笼罩着沁人心脾的清凉,偶尔才会有车经过,行人也是寥寥无几。

她茫然地呆望片刻,先是在对面的公交站牌旁边仔细阅读了番,终究还是没有敢于搭乘上去,毕竟想到白庄生担忧焦灼的眼神,是很不愉快的感觉。

“请问,长岳路的会展中心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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