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100)

我们没命地奔跑,可没过多久,马儿渐渐停了下来,我正想问怎么回事,便见萧伯仁突然从马上摔了下去,我大叫一声,也翻身下马,我以为锦衣男子绝不会放过我们,必会追来,所以当时以为必死无疑了。可即便这样,我也没想过丢下萧伯仁。

看着他苍白的脸,满身的血,我心慌意乱得只知道哭,他却挣扎着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问我:“如果还有机会活着,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在这样的时刻,他对我说这样的话,怎不叫我心酸,我反握住他的手,如誓言般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你一定要活着,否则,否则……”我忍不住痛哭失声,“否则谁来娶我?!”一想到他就快死了,我只觉心从未这般疼过。

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在和我说着什么。

我附耳去听,突然,颊边被他亲了一下。

就在我捂着脸又羞又恼瞪着他不知所措之际,远处传来纷乱的马蹄声。

他当即叫我上马快走,可我只想和他同生共死,所以我毅然地留了下来。

就在我想要拼死一搏时,却在晨雾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当即大哭:“父亲!”

运气太好

魏中正欲上马去追耶律倾朵,我却抬手制止了他们。来时已有官兵进山搜寻,方才萧伯仁又放了信号引路,若因追赶他们耽搁时间,我亦会因此拖累陷入危险之中。当务之急不是追赶他们,而是赶快离开此地。

如此我便带着魏中一路向南回了宋国。

我以为中途辽国必会设重兵关卡抓捕我,没想到一路风平浪静,平静得让我起疑。

待我顺利进入宋国,到了真定府与魏东等人汇合,方才真正放下心来。可我依旧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一年后,我收到消息,萧伯仁娶南院大王之女耶律倾朵为妻。

重想当日我身份暴露,萧伯仁不可能隐瞒我的身份,辽国知道我在境内必会设下重重围捕,这原本再合情理不过,可我却轻而易举回到了宋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此中若非有人相助,便是我运气太好!而我相信极有可能是前者,只是那人究竟是谁?

我终其一生未能解惑,很多年后想起此事,也只和魏中言笑我运气实在太好。

我是南院王妃萧花儿

当我听阿朵说宋国的靖王在辽国境内时,我顿时抓住要去抓捕他的韩隐。

我和韩隐都知道,靖王赵惟正是燕王德昭的儿子,而燕王德昭曾禁锢我两年之久,这段恩怨,是我不愿提及的往事,也是我丈夫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字韩隐)的一块心病。

如今他的儿子出现在辽国上京不禁伤了国舅爷萧伯仁,还想杀我的女儿,韩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新仇旧怨算起来,韩隐必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可我却阻止了他。

昨日在寻阿朵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少年,他手里拿着的那柄匕首让我想起了往事。那柄匕首我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忘,我曾无数个日夜随身藏着这柄匕首寸步不离,一直依靠着它的存在,给我以生存下去的信念。

这柄匕首之所以重要,并非它非常贵重,更非赠此匕首的人是我珍惜的朋友,而是因为只要有这柄匕首在我身上,我便可在危险时保存自己的清白和尊严。所以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眼便将这把匕首认出,而带着它前来求娶我女儿的少年,我知道,那是李继迁的儿子。

李继迁为何突然出这么一招?我自猜不出其中用意,可当我确定那少年毫不犹豫地离开上京后,我只得摇头一笑。

李继迁当年放我离开虽非本意,但终究于我有恩,我没有将此事告诉韩隐,否则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李继迁的儿子离开辽国。

而今听闻又一位故人之子出现在辽国,我拖住了韩隐的手,将他拉回房间,与他道:“能不能不去抓他,放他离开?”

韩隐紧蹙眉头,虽没拒绝我,但显然有些不悦。

我熟知他的脾气,如此温言道:“当年他父亲虽然禁锢了我两年,可毕竟没有伤害我,而且当初若非他买下我,我可能早已身死在异国他乡。”

韩隐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拥在怀里:“别说了。”

“我有时候也会想,若非当初他没有伤害我,亦没有任由旁人伤害我,我可能已没有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我抱住他,柔声道,“当初他并不知我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可他还是放我走了,于我而言也算有恩。”

“你也知道,宋国的靖王是他唯一的血脉,这孩子身世可怜,出生那天其父燕王自尽,这些年在宋国多受排挤,也没有实权,就算活捉了他,对辽用处也不大。”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我轻声求道,“韩隐,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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