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2012年新版)(7)

耶律斜轸耐性一向不好,起先不信,后来见我转身要走,立刻不高兴地喊道:“喂,你真的不要松鼠了?”

“不要了!只有小娃娃才喜欢养松鼠。”我一个小娃娃揶揄他是小娃娃,顿时让他气急,追上来拉住我说,“要什么你才肯跟我换洛神赋?!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做得到!”

“什么我都不换!”洛神赋已成了娘亲爱不释手的宝贝,怎么可能给他!

他紧皱着眉头,紧抓住我不放手和我耍起了蛮力。

当时他十一岁,因常学骑射之故,比一般同岁少年都要高大,而我那时才七岁,怎么跟他拼蛮力?见他咬牙切齿凶狠地瞪着我,我一点也不怕,也学着他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他一见我瞪她,立刻更努力地瞪了回来。

我们一大一小就这么对上了,两人都绷紧了身体,他俯视着我,我仰视着他,他狠狠瞪我,我也狠狠瞪他,似乎谁眨一下眼就是输,谁眼光闪一下就是败。

我是从不认输的!

他显然也和我一样的性子。

我们两个就在大太阳下开始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认输,谁都不肯让步。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只觉双眼酸痛无比,但只要他还瞪着我,我就绝不退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被分开,但那时我俩都已经变得僵硬了。

第六章

两个人像是牌匾一样被抬回了家。我还好,因为家就在身后,他就比较惨了,听说是被横放在马车里运回去的,运走他的人是他爷爷,辽国于越大人耶律曷鲁。听说回去他挨了板子,不过没多久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面前找茬了。

事后,娘亲把我数落了一通,话虽不严厉,可我还是因此对耶律斜轸起了反感。我一边按着脖子,一边奇怪地想,怎么会和耶律斜轸做这种无谓的事?想了半天认定是因为自己讨厌耶律斜轸的缘故。

那天,脖子一直很痛,后来父亲得知此事,将我叫去训斥了一顿,以至于我对耶律斜轸的反感愈发重了。再见他时必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其后三年,无论他怎么找茬,都再未用正眼瞧过他。

而就在两年前,他不再出现,后来才得知他跟着于越大人去了战场,如此一别便是两年。

五年里。

夫子定时会带我去见父亲,而父亲的所有提问,我都应答自如,时间久了,父亲越发对我另眼相看,甚至相对来说,多了几分关心和慈爱。

这还要重提五年前的一件事。

上京盛传我是神童,父亲因为朝中几位大臣的好奇,在一次朋友的晚宴上,不得已带着我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进入守卫森严,门槛极高的中枢令府门时,因为担心跟不上他的脚步,用手拽住了他的衣角,他似乎察觉到了,脚步有意放缓了许多,就这样我和他一前一后进入了大厅,刚一踏入,便听见有人惊叹……

那一刻,父亲的脚步微顿,下意识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手中,我微微一怔,这一刻竟然在想,父亲的手又宽又暖。

在一片惊讶赞叹声中,我甜甜地微笑着,之前的不安全部被抛弃,不再紧张,不再慌乱,一步一步稳稳跟在父亲身边,清晰地、甜甜地照着父亲的介绍,一个一个叫过去,耶律叔叔……韩伯伯……

还记得当日,七岁的我被许多叔叔伯伯轮番抱在怀里,而我能清楚地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和名字,甚至从他们的言谈举止,细小的动作中察觉到他们的喜好,我从容不迫地说着他们很可能十分喜欢听的话,意料之中得到了他们的赞许,后来竟有人争着要与父亲成为儿女亲家,虽被父亲笑着婉拒,却依旧掩饰不住心中对我的满意。

哥哥萧目朗是萧家的独子,他和姐姐萧绰并非一母所生,他的亲生母亲还没有正式入门就已香消玉殒,幸而他是萧家独子,自幼寄养在大娘那,父亲又很重视他,否则日子定然不会好过。但也因大娘和父亲对他的严苛,时常抑郁不乐。

自从带着我去比宝后,他便常跑来找我玩,渐渐地我们也亲近起来。他当时虽然才十二岁,却已长得又高又壮,时常背着我漫山遍野的跑。

母亲一方面因为我与哥哥走得近,另一方面因知道哥哥自幼丧母心存怜爱,便常留哥哥在我们院中用膳。

我们两个时常在晚饭后,挺着饱饱的肚子,跑到后山,躺在软软的草地上看夕阳西下和即将落日的那片无垠天空。看累了才回去,我有时候会耍赖让他背,他每次都不会拒绝,背着我,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家。

有一次,哥哥问我长大后要做什么,我其实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答案一直在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听他说他要当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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