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56)

他这么说着,就要失去理智了,英俊的面孔因冲动而变得狰狞,我在他的两手间缩紧了身体,任由着泪水汹涌而下:“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在这里,耿墨池,那两个死去的人横在我们中间,我没办法绕过他们,我原来以为我绕得过,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做不到!我们都经受了那样的背叛,我没办法再相信爱qíng相信你,因为我跟你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我们的ròu体可以融为一体,心却隔着千山万水,我爱你,或者你爱我都没办法填平这距离……”

“只要有爱,多远的距离都填得平!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相信我一次呢?你不就是想说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祁树杰对吗?你怎么这么幼稚,为了个死去的人,我犯得着拿自己的感qíng去搏杀吗?我对你的感qíng跟他们无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听他这么一说,这几年淤积在心底的怨恨和委屈,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旧伤口生生被撕开了,我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你饶了我吧,放我走,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你就当是行行好,给我一条活路吧。你说得再多我也不想听……”

“那我问你,你还爱我吗?或者,你有没有爱过我?就像我爱你一样,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你有过吗?”

“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

“你,再说一遍。”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至于你有没有爱过我,跟我没有关系,两年来我们没有任何联络,不正说明了这点吗?”

他终于放开了我,退后两步,重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指着门口:“你可以滚了。”

我退出了他的房间。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踏进来,我错了。

两天后,在机场,我跟冯客他们等候返程的航班。就在临近登机的时候,我接到瑾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号啕大哭:“你快来!白小姐,墨池现在在医院里,他不行了,你快来!”

我最终没有踏上那趟航班。

赶到医院的时候,耿墨池刚刚由抢救室被推入重症监护室,瑾宜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脸色苍白,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抽泣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去给他做检查,发现他昏迷在卧室,满屋子都是烟,还有很多喝空了的啤酒瓶。听他的助理小林说,这两天他qíng绪很反常,也没有去工作室,还jiāo代小林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搅他。”

“他到底是什么病?”除了焦急,我对他的病qíng很疑惑,以前一直觉得他身体挺好的,跟我吵起架来丝毫不相让,怎么会严重到要抢救?难道是喝酒?

瑾宜对此有些闪烁其词:“这个,也没什么,还是他自己跟你说吧。”说着她拉住我的手,眼中噙满泪水,“白小姐,请你留在他身边吧,他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这两年他完全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谁劝他都没用。”

“瑾宜,你叫我考儿好了。”

“嗯,考儿,你愿意留下来吗?”

“是他自己叫我滚的。”

“他就这脾气,你别跟他计较,有时候他像个孩子,很任xing,其实内心很脆弱。”

“你好像很了解他……”我好奇地打量瑾宜,她跟耿墨池到底什么关系?瑾宜想必也察觉到我的心思,笑了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我父亲跟他母亲就是很好的朋友,他母亲现在在国外,我是受他母亲的嘱托照顾他的。”

原来是青梅竹马……

瑾宜的坦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掩饰地站起身,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隔窗前往里看,只见耿墨池静静地躺在一堆仪器间,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我忽然觉得他很陌生,他此刻的虚弱与他平日的qiáng势,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过他“弱”的一面,他是个哪怕睡着了也要霸占别人梦境的人,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他不是上帝,他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左右不了别人的命运。于是他最终让自己躺进了这间布满仪器的房间,而我虽然只隔着一层玻璃窗,却仿如隔着高山大海般,没有勇气走近他一步,只有我自己知道,外表看似坚qiáng的我其实懦弱得可悲,在这点上我们好似又是同类。

耿墨池第二天早上被转至VIP病房,这表示他的qíng况已经稳定。我一直守在他身边,趴在他chuáng沿昏昏睡去,他什么时候醒来的我并不是很清楚,因为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发现他正盯着我看。我以为他会要我滚,不承想他脸上什么表qíng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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