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174)

不该出现却出现的易清鸿,不明目的赫连杨雨,还有贺云崖,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团紧紧纠结的线团将我死死的困在中间,我想要抓住什么,刚刚摸到一点,又发现更加的凌乱。

‘红云’‘梁墨’‘塞宛’,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不停的转换着,易清鸿,赫连杨雨,贺云崖,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在眼前不断的打着转,每个人的身后都带着朦胧的雾气,撩不开挥不去。

带着雄心壮志而来,局势一天天的变化,只今夜瞬息的变化,就足以让我生出有心无力的感觉。

冥想了一夜,还是什么也没能想出,等待了一夜,贺云崖也未归。

就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我的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小姐,有位公子想拜访您。”

“谁?”眼神从窗边刚刚泛起的微微光芒中抽了回来,我懒懒的问了声。

“清鸿。”

回答的,不是客栈里小二的声音,而是清朗干净的回答,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雅致,只属于一个人——易清鸿。

“请稍待,小女子还未梳妆,不宜见客。”我平静的回了声,从坐了一夜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伸手推开窗,一缕寒风透了进来,凉中带着清新,站在楼上望去,远处冻结的江面像是一条银带,望不到边。路上车轮辘辘,行人稀少。

耳边,清扬的笛声飘飘渺渺,云后的阳光跳跃出来,露出了许久不见的金色,我噙着淡淡的笑容,慢慢执起了笔,一点一点在眉梢上染着青黛。

许久不曾妆点过,手竟不会抖,我满意的看着远山弯眉,在唇上润开胭脂,微微抿了抿。

镜中的人影姿容俏丽,年华二八,眼波流转处,无邪纯净。

原来我,还残留了几分美丽。

那笛声,一直未歇,缭绕在房梁间,从那缓缓音律中,可以听出主人的冷静,就像我描妆的手,不会有半点颤抖。

直到一切妥当,我才站了起来,扬起完美的笑容,伸手拉开了门。

91 十日相陪 是喜是忧?

门开处,他的背影在老旧的木门前秀挺俊立,手指抹过音孔,清幽之声飘飘飞起,落在耳畔中,明丽的音色出来的却是幽咽之调,婉转低回中艰涩弥漫。

他背对着我,在听到门板拉开的声音时,挺直的脊背僵了下,却未回首,也未停顿,那曲调依旧缓缓,流泻而出。

便是不通音律之人,也能听出曲中忧伤,那淡淡的悲怆,挥之不去的惆怅,感慨世间无奈的情绪悄然的环绕上我。

无论是谈笑风月的晏清鸿,还是指点江山的易清鸿,他都是优雅淡然,从容有度的,一缕清风噙在唇畔,明月落入眼瞳,何曾有过落寞,有过失意?

江山在手,天下云涌,一切皆在掌握中,还有什么不满?

我始终带着笑,再是悲凉的曲调,都不能让我的笑容改变半分,静静的听着。

直至他放下笛子,转身,我还是那客套的迎客之笑,“大皇子太客气了,茶未请一杯,倒是先送礼了。”

“你愿请我喝杯茶吗?”他的眼中有些微的惊喜,虽是一贯微笑,已看出了细细的变化。

“大皇子亲自登门,小女子岂有推拒之理?”让出了位置,优雅的往屋内行去,“不过只有冷茶一杯,还请不弃。”

他轻轻合上门,却未举步,定定的看着我斟茶的动作。

茶满,人在门边,我执盏空停,“大皇子,请。”

“凝卿,你以外人之姿对我,是吗?”他的眼神中,写着凝重,无奈。

我笑容盛开,轻言细语,“小女子与大皇子殿下不过第二次见面,昨日甚至未曾有过招呼,客气应是自然。”

他的从容僵硬在脸上,“凝卿……”

我放下冷茶,“看来大皇子似是不惯,那我只好勉强试试手,烹煮一次热茶了。”

从我端起茶盘,染炭开始,他始终一言不发,只在我对面坐着。窗未关,阳光撒在他的脚边,暖暖的炉火跳动,很是安宁。

“许久不曾煮过茶了,若是技艺生疏,大皇子见谅。”夹着紫砂杯在滚水中烫洗,我将目光投射向窗外,远处冰雪中,一株梅花怒发鲜艳,红色惹眼。

“你曾说过为我煮茶,一起赋诗赏梅,拨曲作画的。”他的声音清雅,却无力,“如今想来,我竟一样也未做到。”

“是吗?”我抬起眼,眼波从他脸上扫过,平静侧脸,“我不记得了。”

“凝卿,你愿听我说些话吗?”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我在茶盏中注入些水润着茶叶,“大皇子对品茶应是颇有心得,不知道想看哪些手法?”

他张着唇,在我的目光中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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