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192)

“那这三月之中,朝政谁来掌管?”易承烈拧眉深思。

“你们二人共同管理。”易南天吐出一句,“我自会监朝,不做半点偏私。”

“奏章批阅,也是二人共同吗?”易承烈紧接着追问一句,“若是意见相左,如何处理?”

“那就推举一位你们都信任的人!”易南天不露声色,微微抬首。

都信任的人,是指他自己吗?

两王执政,一王监朝,唯一能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争取的人,只有易南天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四道目光停住在自己身上,易承烈眼神凌厉,易清鸿目光深沉。

100 保荐入朝 女子涉政

“我保荐一人。”易承烈目光微转,面向群臣,“昔日杨雨为民请命,得百姓赞颂。后弹劾贪污,刚正不阿,更为国上谏纳言,以修生养息之策让国库缓解,治国之策深的人心。”

当争斗的气氛开始缓解,那些个掩口的葫芦终于有了表情,互相观望着。

我看到,有人悄悄的瞄了眼易清鸿,而他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反应,只是噙着淡淡的笑,始终凝望着我。

终于,有人试探性的开口了,“杨雨其人身份不明,虽说为国进谏,焉知不是为了博功名而刻意为之?不然为何掩藏身份,至今无人知晓其真实面目?”

“嗤……”易清鸿一声轻笑,那说话的人顿时噎住,默默的看了眼他,不敢再说下去。

易清鸿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迈开了腿,衣衫飘拂间已到了我的身边,带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关注到了我。

易清鸿看着那闭嘴不言的人,微微点了下头,“说的不错,继续。”

“啊……”那人愣了愣,完全迷茫的表情犹未恢复,结结巴巴的说着,“下、下官的意思是……”

我还没听清他说什么,易清鸿的脸已经凑上了我的耳边,“凝卿,如今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眼神平静,仿佛这一连串的跌宕变幻根本没有让我半点悸动,“没有。”

“不是对我仍有不忍?”他声音很低,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但就是这样的无声,给这庄严的朝堂平添了几分暧昧。

我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嘲讽的笑,可惜他看不到。

“是否不忍,大皇子会不清楚吗?”回答声同样平静。

他救我,我救他,看似将对方的生死放在自己生命之前,到底有多少是真心?

我只知道,杀易清鸿容易,毁易清鸿难。

杀一个人,能够让他死,让自己暂时的快意。但是毁掉一个人,是破灭他所有的信仰,让他的神话从此变成笑话,让他坚持的奋斗在刹那间毁于一旦,让他的信心从此不再,永远成为废人,这才是攻心上计,从此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毁了我的一切,而我想做的,就是毁掉他的一切。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帝位为他人拥有,看着他想要筹谋的如画江山踩在他人脚下,看着他用尽心思只换来一场空,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打击。

而他,则是要我看着,看着他的算无遗策,看着他的步步登顶,看着他拥遍天下。

“我也不悔。”

短短四字,说的不知是不悔允我十日,还是不悔救我乱军之中。

“大皇子不用表态。”我眼望着群臣的表情,不曾侧首看他一眼,“凝卿不过是赌而已,可不敢笃定您以身相护。输,左右是死;赢,天下易主。”

“你赢了,可天下并未易主。”

“你赶到了,江山也未入你手中。”

两个人的谈话结束,那官员战战兢兢的目光几次掠过易清鸿的脸,愈发的恭谦了。

我看了看易承烈,他面色凝重,眼神犀利,“杨雨虽未有功名,但字字谏言独到睿智,为国献策岂有平民官员之分?”

“那倒是。”易清鸿的声音插/入,“那些谏言,换做朝中诸位,是否敢言,是否能思虑如此完备?”

朝堂之上,又一次出现了无声的沉默。

南王易南天的脸色,平静如常,只在易清鸿开口时,眼神窒了窒。

中书令大着胆子,讷讷的吐出一句,“可此人行踪难测,就算二皇子您保荐,他又是否愿意出仕?”

“其实我,不愿意你入仕。”易清鸿的声音轻轻的飘过耳畔,“或许你比他们都有资格和能力站上朝堂,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目视前方,波澜不惊。

“除了你,没有人能写出那样的治国之策。”他轻叹着,“因为我记得,你曾与我讨论过,如何让百姓安居,如何让国库在不加重赋税的情形下充盈,如何分解朝中党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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