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182)

烟馆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坐地生财。苏致远前一阵的亏空,不但一下就补齐,还多了富余。

手里有了钱,有了权,小叫花子的眼界看法也上了一个档次。

钱搂在手里是发不了财的,财来财去,散财是为了更多的财。只有握住来钱的路子和生意,才能发大财,靠省,靠捂,没用。

所以有了钱,他就广交朋友,三教九流都不放过。上面巴结,下面收买,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些,他无师自通,一通百通。

才一个月的功夫,张家口他苏七爷的名号就响亮起来。一时十分威风得意。

当然咯,人红遭人妒,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

所以有人找他麻烦,甚至动刀动枪,他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现如今他不是单枪匹马的小叫花子,他是秘书长手下最得力的七爷。谁敢动他一根头发,他就要谁一副手脚。敢要他的命,有本事就要去,要不去,那就要拿全家性命来补。

半个月前,小四就已经回去热河,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带了过来。

这些孩子都是他养的狗,各有各的本事。

打打闹闹的那些事情他都交给手底下的流氓地痞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是交给这些孩子们他才放心。

半大的孩子胆大如天,而且半懂不懂,懵懵懂懂。你叫他去杀人,就杀人,去放火,就放火,一点也不会问为什么。杀好了,放好了,还会很听话的自己回来。

当然也有坏了事的,心性胆子不过关,真到了动手的时候竟然给他掉链子。

这样的孩子更好办,直接弄死就好,往臭水沟里一扔了事。没爹没娘没来路的外地客,谁管这摊子烂事。

生意做得红火,事业做得顺利,苏七爷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

三月近在眼前,秘书长把他叫到跟前,交代他要开始准备收烟这桩大事。两个人密谈了半宿,在勾栏院里混到天亮,苏致远在十四五岁小婊子床上扔下几张钞票,提上裤子走人。

回到家,小四已经醒了,吆喝着一班孩子们起来干活练功。

这孩子争气作脸,也难怪他看重。

微笑点点头,他自顾自上楼去,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小储藏室门口,哑巴裹着棉被还在睡。他走过去一脚把踢开,掏出钥匙开锁。

听到声音,哑巴从棉被里钻出来,翻着眼白看他。

他压根不理会,开了铁门,又开了木门。

一股闷气扑面而来,他微微皱眉。

把铁门锁好,木头门就开着。他走进去,先把墙上的小窗打开。

这是半个月前让人敲开墙壁开的,只有狗洞那么大,连小孩子都钻不出。

门窗都开了,新鲜空气就流通进来。

其实屋子里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只是闷。

窗太小,屋子里光线很暗。适应了一会,他终于能看见,角落里师傅裹着棉被蜷缩一团,和外头哑巴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到真有师徒相,也是,都是挨操的货!

他跪下去,弯下腰,四脚着地的爬过去,拉开她的被子。

桃红色的锦缎被褥就像盛开的花朵,花心里一个小小的花仙子。

被窝里师傅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他。

他心口一窒,僵住。

这一个月来,师傅一直很乖,很听话。按时吃饭,吃药,睡觉。他什么时候想爬进她的被窝,她都不会反对。他想怎么压她,都可以。

然而她眼睛越来越亮,表情越来越淡,眼看着是一天比一天仙气飘飘。

师傅,到底还是师傅。

虽然她金口玉言,惜字如金。除了喊痛,叫饿,就不再说其他。但他知道,她心里是越来越明白。

怎么办呢?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除了像狗一样的关着她,锁着她。

可师傅不是狗啊,而是凶神恶煞。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关她多久,锁她多久。

他的富贵荣华,就筑在这样如履薄冰的险境之上。

可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执迷不悟。

俯下身去,他红着脸把自己双手埋到她怀里。

师傅哆嗦一下,厌恶的皱眉。

其实他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碰一碰她,摸一摸她。

“师傅!”他像以前那样喊她。

苏平安沉默。

“师傅!”他伸手抱住她,摸着她的背,她的腰。

现在的她,是温暖的,十足是人的温度。刚从被窝里出来,暖暖的肉香。

他把头也埋进去,在她怀里吸气。

多好的师傅,这么暖,这么香。

他心里真是不想做什么,在外面混了一夜,人很疲倦。这一阵的精神,都是靠钱吊着。而回到她身边,他就是一无所有的小叫花,人就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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