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卫睁大了眼，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么几句话下来，他悟出了些来龙去脉，并直观感受到隔壁这个中年男人的无赖气性。

蒋樾樘则有些无语，他觉得话筒对面的那位老师此刻也听出了相华栋的最后一句话带有威胁的含义了。

简直不要太直白，听在耳边仿佛就在说：如果她成绩能进步一些，我至于打她吗？

老师不知道回了句什么。

相华栋道：“督促辅导她学习？等等，我没听错吧？老师，教孩子做人是我们家长的本分，我晓得的，毕竟生就要养，学习也要我们家长教？那要你们学校来gān嘛？我jiāo三万块学费就是让她去学校坐一天？”

老班无奈：“相果爸爸，不是这么个道理……”

相华栋冷嚇一声，不容置喙，“林老师，我问你，果果在学校是不乖吗？”

乖，那可真是太乖了。

相华栋：“那不就对了？我已经很努力在抚养她了，尽量让她有个好环境去念书，你们二中贵的很，一年就要三万，怎么？三万是大风刮来的吗？我要赚钱养活她，又要教她做人，现在学习的担子还要撂我身上？老师，讲道理，如果学生成绩跟不上，你们首先要反省的不是自己吗？……”

陈褚卫大跌眼镜，这简直是歪门邪道，qiáng行转移话题，撇清关系。

作为曾经从事教师行业的他听不下去了，刚想站起破口大骂，被蒋樾樘拉了一把，冷不防被拉下脸，面色气的红润，“gān什么！我要气死了你还拉我！”

中年男人正在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蒋樾樘低声道：“你不要掺和进去了，激怒他的后果受害者只有那个妹妹。”他在这住了几天，也算是看清这对夫妻的品性了。

像第一天那样硬刚，昨天拿弹弓偷袭了huáng妍，受害者最终都是相果。

陈褚卫怔忡片刻，冷静下来。

的确，这种不要脸爱撇清关系把自己的地位放的无比清高的男人最会迁怒了，如果他在外被激怒又无处发泄，那么受害者绝对是他的妻女。

然夫妻二人一丘之貉，可怜人只有他们的女儿。

陈褚卫怒气无处发泄，抱着猫进了屋里。

蒋樾樘状似平静，自个儿待了一会儿，决定去睡午觉。

午后正是猫要睡觉的时间，他上楼拿自己的毯子，和猫一起在客厅睡觉。

陈褚卫则听不见为净，窗户一关，搬了张单人沙发到阳台附近看书。

蒋樾樘这一觉睡得挺沉的，他这一天都没好好歇下来，此刻终于能好好休息，直到四点都没醒来。

小可中途醒过一次，爬到他胸膛上趴着，得亏它是爬上来的，感受不到重量，如果它像上回那样跳到陈褚卫身上那样对他，估计蒋樾樘也能被惊醒。

吵醒他的是迷迷糊糊间听到对话的声音，一下将他从梦中抽离，紧接着发现对话不是做梦，是现实中现正在发生的事情。

且这两道声音，一道属于好友，一道则是早上才听到过的声音。

蒋樾樘睁开眼，坐了起来。

门那边，陈褚卫错开身体，回头看他：“醒了？找你的。”

蒋樾樘一看。

是相果。

“进来说吧。”他出声才觉察声音沙哑，“我去洗漱，稍等一下。”

第10章 10

相果是来还药膏的，刚补习下课，家都没回就来敲门了。

经过中午那一遭，陈褚卫也没问她怎么这么热穿着外套，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给她倒了冰箱新鲜榨出来的玉米汁，玉米汁冰冰凉凉的，特舒慡。

尤其她穿了一天冬季校服，身体烘热的要命，此刻一杯玉米汁，整个人都凉凉的。

蒋樾樘换了身衣服，下楼时，见沙发上坐着个人，坐姿特乖巧，双手捧着高高的玻璃杯，眼睛往小可身上瞟。

看得出来她挺喜欢这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蒋樾樘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她对面，“找我什么事？”

陈褚卫坐在阳台边看书，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他是不知蒋樾樘何时认识了邻居家的小姑娘。

相果早早把药膏拿出来，此时放到他跟前。

“谢谢你这个，真的很有效。”

用完之后痒痒的，这是痊愈的预兆。

但她无以为报，给人添了这么多麻烦，怪惭愧的。

回来一路上，她都在思索要怎么答谢人家，思来想去都没想出来对方喜欢什么，又缺什么。

“客气。”蒋樾樘回了句，“你拿着吧，我这儿还有几支没开过的，正愁要过期。”

相果不好意思收下，她怕再待下去就真得把药膏带走了，于是立马站起身，“真的谢谢你，我先走了，今天作业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