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75)


钟笔听到隔壁大吼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肿着核桃眼跑过来,听清了一大半。哭过一阵,她心qíng反倒好了一些。
换位思考,其实她不也很喜欢偷窥人家的隐私、议论别人的八卦吗?《娱乐周刊》期期不落,一看娱乐新闻浑身就来劲儿了。越是出格的事qíng越是轰动,现在谁喜欢看结婚生子的新闻报道啊,都喜欢听离婚、未婚生子、偷qíng、劈腿这样的劲爆八卦。

她敲了敲未关紧的门,抽着鼻子说:“你回去吧,离开庭时间还长着呢。”声音仍然有一丝哽咽。
张说仔细瞅了她一眼,皱着眉问:“你哭了?”为什么?
钟笔转过头,“我没哭。”哭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哭?”
钟笔火了,“说了没哭就没哭,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北京——不过,出庭的时候可要记得来啊。”她揉了揉眼睛,有点儿痒。
张说微微一愣,只得原谅了她的睁眼说瞎话,耸肩说:“好吧,就算你没哭。”

钟笔气急,跺着脚说:“我本来就没哭。”她就没哭,她就没哭,什么叫做“就算你没哭”?张说连忙安慰她,“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心想,激动什么,哭了我也不会取笑你啊,眼睛都哭肿了,还口是心非,女人啊。
钟笔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不想再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你还不收拾东西?”不是十万火急吗,秘书的夺命连环call都追到这里来了。
顿了顿,她又问,“打算什么时候走?”
张说大大咧咧地往chuáng上一躺,闭着眼睛说:“我不走。”
钟笔难以置信,跳过去摇他,“你不走?不是有一个什么重要的谈判吗?”难不成他疯了,连爱百胜都不要了?
张说一把按住她,“别摇了,再摇骨架都散了。你若真好心,不如省下力气替我捏捏腿捶捶背。”
钟笔给了他一拳,“想得美!我真没事,不就一场离婚官司吗,又不是出了命案,死不了人的,开庭那天你不来也没关系。”
张说双手枕在脑后,平静地说:“一个谈判而已,不谈也没什么要紧的。爱百胜少了这一桩合作,照样运转。”睁开眼看着她,神qíng淡淡的,很平常的语气,“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这样感动人心的话,由他随随便便说出来,就像天天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寻常。
他心里明白,此刻的钟笔需要他比他需要爱百胜多得多,多很多很多,他不能离开。何况爱百胜又不会倒,只不过少几项合作项目罢了。
钟笔感动得无法形容,流着泪亲他,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阿悦,阿悦,阿悦……”遇见张说,她今生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患难见真qíng。
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不辜负张说为她所做的牺牲。
她搜肠刮肚、苦思冥想,最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无论如何要说服杨芙林出庭作证。若想要法官改判,她不得不兵行险招。
杨芙林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来找自己,俩人的离婚官司闹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整个香江都轰动了。
钟笔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请你出庭证明你和左思有过亲密行为。”
杨芙林一开始一口拒绝,还是那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钟笔按住要站起来的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难道你不想我们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嫁给他?”没有人愿意当见不得光的qíng妇,尤其是她,已经默默跟在左思身边这么多年。看得出她对左思不是没有感qíng,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杨芙林听到她这句话,神色一黯。
钟笔分析双方的利害关系,一阵见血,“你若想嫁给他,就必须帮我离婚。”帮她拿到左学的抚养权。钟笔不再多说,跟聪明人说话,最聪明的做法便是点到即止。结账离开之前,钟笔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仔细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杨芙林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动。
钟笔越等越没有把握,杨芙林一直没来找她。万念俱灰,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是命,她也只得认了。左学若是判给父亲,左思应该不会亏待他。
然而就在开庭的前一天,她收到一封匿名信,是一个小小的U盘,录的画面是左思和杨芙林。虽然做过处理,尺度不是很大,但足以说服法官俩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何等程度。

钟笔激动不已,一口气冲到酒店顶楼,仰天长啸,一吐胸中抑郁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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